众人顿时把视线投到他身上。
千远还是那副平淡而漫不经意的模样:“从正餐揭晓的那刻起,我们的san值就没变化过。”
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
对哦,之前被钟声影响扣掉的那五点san值明明很快就回升了上来,可全场景污染后,从侍者兔揭开餐盖到现在,他们的san值一点都没变过,就像是……
有什么东西,压制了san值的自动恢复。
“……是香气。”莫尘安猛然反应过来,笃定道,“香气一直在影响我们。”
下一秒,“嘭!”的一声巨响。
陈逝如同受惊的幼兽“噌”地下蹦了起来,又被面带微笑的侍者兔按住肩膀,强行压了回去。
“请不要在正餐期间擅自离席,尊贵的客人。我会很困扰的。”侍者兔和和气气道,手臂看起来并不粗壮,却有着股惊人的力气,“这只是一点小事故罢了,每年晚会都会上演,您不用太担心。”
“这是我的!是我的!”
“胡说,它应该属于我!你们谁都别想抢走!”
“滚开!别碰我的食物!!!”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一切都是我的!!!”
“呯——啪!”
桌板掀翻,餐碟碎裂。离玩家席位最近的那一桌兔子,为了争夺食物最后两口的归属,竟直接大打出手。
锋利的爪牙露出,几分钟前还相谈甚欢的几只兔,此刻却毫不留情地朝对方的面门抓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兔子为了争夺食物而加入斗争,血肉划破、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刘磊瑟瑟发抖,陈逝的脸“唰”地下就白了。
很快,众人就明白千远说的“等不了”到底指什么。
——那些原本正在互相残杀的兔子,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忽然一齐转头看向了他们,浑浊的眼珠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如同饿了三天的豺狼瞧见猎物,猛然锁定,意图撕裂吞噬的欲望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那里……还有……”
“他们没吃呀,他们为什么不吃呀?”
“啊,我知道了,这是专门留给我们的对吗?真是善良又仁慈的客人们……”
“……不吃的话,直接给我吧?我可以帮你们全部解决!”
“好饿、好饿,我还想吃!给我!”
“客人,尊敬的客人!如果你们不愿享用的话,不如送给我吧!”
“给我……给我!”
“不,应该给我才对!给我!”
狼吞虎咽后仍不满足的兔子站起身拖着崎岖残破的身体摇摇晃晃向玩家走去。它们个头不一,形象狼狈,有的脑袋被酒瓶砸了个豁口,正往外冒着汩汩鲜血;有的眼睛里插了把银质刀具,温暖的光线掠过锋刃只反射出刺骨的寒芒。
白花花的躯体间距越来越短,干净的绒毛在撕裂内里后变得鲜血淋漓;它们贴在一起,像是一堵被人涂上恶意涂鸦的围墙,白的显眼,红的刺目,一眼望去凄艳得让人惊心胆颤。
陈逝不断往后挪动自己的屁股,脊背与座椅靠背严丝合缝,心脏急促得快从嗓子眼跳出。他甚至连呼吸都忘了,屏着气,用脚死死抵住桌腿,想从席位上逃离却一动都不敢动。
肌肉兔兴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骨指捏的咯啦响,仿佛只要他一离席,就会被铁拳狠狠地锤成肉泥。
刘磊张着嘴,讷讷地发不出声,混乱的思绪在短暂糅杂后又猛地散开,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啊,他们被丧尸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