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房间有根本上的不同。——房间给予的力量是不可控的,这难道不会让你感到不安吗?”侏儒以他尖细的嗓音驳斥了李忻的话,“我们要做的,便是成为驾驭这力量、令它回归常理之内的一副马鞍。我们观察、引导从房间获得力量的人们,把他们自己无法控制的癔区的力量集中到一块进行管理、从中寻找牟利的可能。我们代表的正是商业驯化的力量。”
“有没有可能,在驯化的过程中,你们已经渐渐变成了和房间造物同样的超自然存在?”
侏儒只是重新露出了它那满口尖牙利齿的微笑。
“为了达成目的,适当的自我改造恐怕是不可或缺的,甚至可谓是光荣的。”
李忻瞪着他,半晌,终于摇了摇头。
“看吧,要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死也不肯卷入这般混沌势力的角逐之中。”他叹了口气,“你来下决定吧,郑。”
好像一直在等李忻这句话似的,郑的影子晃动了一下,重新挥舞起手中的消防斧。
“我很难说他的话是完全邪恶的——他让我想起安德鲁,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忻的话让郑的影子顿了顿,手里的斧子也堪堪变化了方向。锐利的斧刃划断了侏儒背后的半扇羽翼,迟疑了一下,又迅速如同快刀斩乱麻一般切断了另外半边管线。
侏儒好像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样。微笑凝固在了他的脸上,几秒种后,那笑容变成了苦相,他发出了婴儿一般的大声号哭。在侏儒背后,整面墙上的管线短路一般,噼里啪啦闪现出一系列火光。楼下传来混乱的骚动声——原本被怀表定在原处的斯密探员重新活动了起来,行动却是乱七八糟、丝毫不具有组织性。
“我想,你大概是刚刚捅穿了马蜂窝。”李忻喃喃说道,“或许是时候逃走了。”
仿佛赞同他的说法一样,郑的影子微微一斜、朝着门外的方向投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