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担心起来,如果爹和二哥跟随部队继续前进,按理说应该能收到信才对,可是为什么迟迟没有收到,又或者是收到了但没有回复。
在种种猜测下我一连写了好几封,都没有回信。
或许是太过于担心爹和二哥,娘病倒了,我在家里一边照顾娘一边去村长家打听前方的情况,我多希望村长像哄孩子一样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告诉我:“三儿,猜猜这是谁给你写的信啊?”
但是村长看见我就摇摇头,我知道又是没有回信的一天。
娘在期盼中病情一天天的加重了,我试过了好多爹留给我的偏方都不管用,我知道娘得的是心病,只要一封信就能治好,于是我偷偷学着爹的口吻写了一封信,假装从村长家里带回来的。
“秀芬,我和二哥在前线一切都很好,你不要担心,只是最近打仗写信很不方便,所以一直都没能给你们娘俩写信,不过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侯仙华。”
娘听我念完这封自己写的信后确实心情好多了,但是没过一会她就察觉到不对了。
她把我叫过去语气有些不太高兴的问:“这真是你爹写的信?”
“我······”我支支吾吾的说:“是啊,就是······我爹写的。”
“你爹一直都叫老二,什么时候在信里写过【二哥】了?”
娘拿着那封信看了好几遍,她虽然不识字,但是能看得出来之前爹写信的字和这次的字完全不同,最要命的是【二哥】两个字。
娘有些生气的拉着我非要去村长家问,我慌了,我赶紧跪下承认了错误,我以为娘最多打我一顿就完了,但是娘没打我,她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了。
我吓坏了,一遍一遍叫喊着“娘”。
这一刻起,我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带着娘的信,去前线,找到爹,然后让爹亲自写一封回信交给我。
可见我当时多傻,都去了前线见到爹了还写什么信,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就行了。
当天晚上我给娘熬了药,坐在娘的床头我说出了我的想法,但是娘不同意。
我知道娘在担心什么,她这种担心我也没办法让她放心,于是我只能偷偷的离开,我一定要找到爹和二哥。
这天晚上我悄悄的离开了家门,怀里揣了一封信和两块饼。
我估摸着前线应该不算太远,走路的话我就一直往东走,应该要不了两天就能到。
我记得当时龚连长说距离村子40公里左右就是前线,然后前线又打赢了,他们就算转移了应该也不会太远,两天应该差不多。
我摸着黑一路向东走,走着走着我就迷了路,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能凭着感觉向【东】走。
等到天慢慢亮起来的时候我才察觉到我走的方向错了,我一直往东南的方向走,关键是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走错的。
于是将错就错继续掉转方向朝太阳升起的方向走。
饿了就吃一口饼,渴了就喝河里的水,我走了好久,一路上路过了好多村子,里面都没有人,应该是转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