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这暴脾气哪忍得了就这样被凤茵抛弃呢?可他既不能将凤茵怎样,也不忍心,舍不得将她怎样,这下闹得更僵了,窦建德特别害怕从此以后就失去凤茵了,他只得回去求他那个能只手遮天的父亲了。
“父帅,父帅……”窦建德从进门那一刻起,一直走到内堂都在呼喊着他的救命稻草。
窦西征和窦夫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到厅内,看着窦建德这幅莽撞的样子窦西征就来气,骂道:“为父教过你多少次了,莽莽撞撞的,像什么话?”
窦建德一把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父帅,您就别管我的德行像不像话了,您先救救儿子的命吧!”
窦夫人心疼极了,一副慈祥的样子安慰道:“我儿这是怎么了?谁要你的命了?”
窦西征“哼”了一句,道:“他这窝囊的性子还能有谁要他的命?定是在那个被弃养的公主那里受气了。”
窦建德故意在自己的娘面前装得无辜可怜,说道:“父帅,母亲,这次情况不一样了,凤茵她是真的不想嫁给我了,求父帅一定要救救我,若是不能娶到凤茵,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窦西征听到这句话更加急心上火了,上去一个巴掌就抽打在窦建德脸上,再次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窦家养你下来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的,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让你以后再也不能去找萧凤茵了。”
窦建德没有闪躲,挺着胸膛挨着窦西征的打骂。窦西征叉着腰,脚步前前后后的奔走,再次看向窦建德时,怒气已经消了一半了,窦夫人劝说道:“将军,怎么跟自己的儿子生那么大气了?先把事情问问清楚吧。”
窦西征听了劝说后,又怒指着窦建德,道:“你说,她为什么就不想嫁给你了?”
“因为她说,她说父帅不是一个善茬,她怀疑你和四年前萧岌一家的死有关,现在她正和段文振,萧琮一起调查这件事,她说她想要一个真相,还要我对我们的婚事不要再抱有期望。父帅,您去给圣上施压,让他下旨将凤茵嫁给我吧!,”
窦西征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头一怔,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并没有多关系窦建德和凤茵之间的事,而是担心四年前的事和那些流落在外的“罪证”被人挖掘出来。窦西征突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紧促感。
呆了许久后,窦建德一直喊着:“父帅,父帅……”
窦西征看着窦建德装作很镇定的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还没有聊清楚就被窦西征下了驱足令,窦建德一脸愕然的看着窦西征不知该如何开口,但又舍不得离去,窦夫人劝说道:“建德,不要打扰你父帅了,你的事他会上心的,母亲保证你能娶到你喜欢的女子。”
窦建德终于笑了:“谢谢母亲。”
在窦建德离去后,窦西征转身就来到了段高元的府中。窦西征显少会亲自去到段高元府上,这让段高元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了,下人才禀报,段高元就走出亲自迎接,还在大院内,窦西征就步伐慌急的走进来了,看到段高元后就先说道:“进去再说,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一入书房,段高元支开了所有下人,亲自探头观测着外头,又亲自将门关上。随后反身问道:“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窦西征自述道:“我们太大意了,太心安理得了,任凭那些“罪证”在外头栖宿了四年多,现在好了,太子已经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了,还有那个被弃养的公主,拉着你的儿子和太子还在调查萧岌一家的死因,他们好像怀疑那场大火是另有隐情的了。”
“我儿子?”段高元意外极了,道:“我儿子什么时候跟凤茵公主走得那么近了?”
窦西征继续道:“我们俩就是太忽略这些后生晚辈了,他们都在背后要拖垮我们了,而我们却对他们的行动全然不知。”
段高元气愤的念道:“这个不孝子,竟然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爹,我现在去把他抓回来,非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先别忙着教训你儿子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眼下,我们既然找不到萧岌曾经弄走的那些账本,但必须把另外一件事办好,决不能让萧岌一家死亡的真相爆出。”
段高元反问道:“您说的是陈敬之?”
“不然还有谁?当初本将军要杀掉陈敬之你非要留着他的狗命,现在他就是这件事的最大隐患了。”
“我不相信这几个后生晚辈能从一个贪得无厌的县令嘴里套取到什么消息,陈敬之难道看不清时务,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吗?”
窦西征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别忘了,太子都对这件事上心了。不管你儿子和萧凤茵会不会向陈敬之打探什么,现在都到了陈敬之该去见阎王的时候了,本将军不想留下这个祸患,以免夜长梦多,你立即派人去把他做掉。”
段高元被窦西征逼迫得只能派人去把陈敬之给杀了。
随后,窦西征又离开了段府,回去的这一路,他坐在轿子里一直在衡量着自己儿子窦建德娶凤茵的利与弊,他心想着:若是自己的儿子不娶凤茵,那窦建德就会每日发疯,做事也不知轻重,更会怨恨自己不帮他,如此一来这个长子就等于是废了。若是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了凤茵,他日后就能乖乖的听从自己的话,这样窦建德也成了驸马都尉成了皇亲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儿子以后也能理所当然的在萧氏政权里插上一脚了,娶了凤茵对自己并没有害处。窦西征掀开轿帘,对轿夫们说道:“入宫!”
窦西征的娇子直入宫门,无人敢拦,宫门口的护卫一见这座轿子就知道是窦西征,远远的就开始跪地迎接。
入宫门,越宫殿。穿宫墙,宫内不管是护卫军还是太监宫女,见到轿子的人全都跪地等候轿子离去,无处不在彰显窦西征的威严。
窦西征来势汹汹的踏进大殿里,梁明帝起身问道:“大将军来了?”
窦西征依旧像从前那样给梁明帝俯身施礼,拱手道:“圣上!”
“大将军无需多礼,亲自前来,有何要事吗?”
窦西征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梁明帝身边的太监有些碍眼,下令道:“出去守着!”
太监们纷纷走出,梁明帝内心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他知道窦西征不会杀了自己,因此也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了,自己却不吭一声。
窦西征余光瞟到了梁明帝身上,道:“圣上,我儿建德在宫外自幼与凤茵公主相识相知,二人感情也特别浓厚,现在凤茵公主已经长大,可论婚嫁的年纪,不知圣上可否愿意成全这桩美事,助二人喜结连理呢?”
梁明帝从来没有想到过窦西征这次来竟然是为了这样的事,凤茵打小在梁明帝和张皇后的心里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份量的公主,她的婚事自己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但梁明帝也能想到窦西征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公主进门,哪怕这个公主不是在皇宫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公主,只要让窦建德有驸马这个头衔就够了的这样一门亲事能让窦家在朝廷的位置更近一个层次,就是驸马都尉这个名分。梁明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该推诿。他淡笑着道:“这个事,朕怎么从未听说呢?”
“圣上将凤茵公主弃养在外十多年,这十多年连面都没见过几回,自然不会对这个女儿的事有多深的了解,只是我那儿子说了,这辈子非凤茵公主不娶,想着两人青梅竹马,情比金坚,我们做长辈的何不成全这桩美事呢?”
梁明帝知道无法再推搪了,笑道:“假如凤茵愿意,朕与皇后都不会反对这门婚事的。只是大将军,这件事还得等隋使走了以后再议!”
窦西征好奇道:“隋使?大隋又来使团了?”
“对啊,四日之后就会到达江陵了。”
窦西征严谨问道:“这次使团首领是谁!”
梁明帝知道窦西征有此一问,即便自己不告诉他,他也能很快知道,于是如实的告诉了他:“是大隋越国公杨素。”
十年前,杨坚还没有创建大隋,杨素还是北周的车骑将军,北周当年攻打西梁时杨素就是先锋大将,窦西征想起那时自己就是杨素的手下败将。如今他竟敢来西梁国,窦西征一面觉得心中不平,一面又觉得心有不服,更有一种不安……
窦西征说道:“好,这门亲事可等隋使走了以后再议,望圣上不食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