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逾白拉住沈沐笙的手,“阿笙。我有话对你说。”
沈沐笙大约猜到了他会说什么。
“阿笙,我不是故意隐瞒我的过去。”
实在是他的过去过于不堪,如同见不得光的黑暗,满是肮脏。
时逾白是俞家的私生子,他的母亲为了嫁入豪门情愿去做第三者,她不知道那些有钱人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玩物。直到俞夫人将钱甩到她脸上,让她去打胎时,她才幡然醒悟。
她没有打胎,说是不甘心也好,她认定这个孩子将会成为她嫁入豪门的跳板。
可惜,她身上的钱很快就被赌完了,她找了个男人草草结婚。
时逾白的继父也是一个赌鬼,他们结婚后对时逾白随意打骂,他们为了钱甚至还产生了将时逾白卖掉的想法。
那是时逾白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他只好拼命地做事讨好两人,他怕自己被卖了。稍微长大一些的时候,他便开始偷偷赚钱想象着有一天能逃离这个家。
他年纪太小没有人聘用他,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
“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挺扛揍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拳场?”
拳场的老板给了他工作,在拳场当陪练。时逾白确实扛打,因为在家里的时候时逾白早就麻木了。
就这样,时逾白从陪练走上了擂台,再后来他成了拳场年纪最小,但是最能打的选手。
因为打架够狠,从无败绩。那时候的时逾白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喊他“时哥”,他忙着赚钱,学业学习一塌糊涂。学校的老师甚至多次请他家长到学校,时逾白都一律回复,早死了。
时逾白成了同学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小混混心中的老大。
但是时逾白都不在乎,他只想攒够了钱,他要逃离这个地方。
拳场的收益不菲,时逾白的日子看到了希望。
然而,造化弄人,时逾白提前解脱了。
他的继父死了,死在他母亲的刀下。因为缺钱他们俩结婚,又因为缺钱他们俩一死一伤。那个女人坐了牢,时逾白没有感到一点悲伤,他甚至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自由的快感消失后,留给他的是无尽的空虚。
他的人生,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个错误。
时逾白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不断挥拳是他那时候唯一能让自己觉得还活着的事情。
“后来,学校里的人知道了我的身世,我一时冲动打伤了人,我的亲生父亲找到了我。他让我和他回家,但是我拒绝了,我没有家那也不是我的家。我把攒下的大部分钱都赔了医药费,然后身无分文的离开了。”
时逾白语气轻松地陈述这一切,而沈沐笙听着心里却十分酸涩。
时逾白受过这么多苦,遭受过这么多,他竟然还没有黑化,而是靠成绩考进这里还始终稳坐年级第一的位置上,这简直是个奇迹。
在没有和时逾白做朋友之前,时逾白只是这个位面当背景板的角色。因为沈沐笙的存在,他的故事得以延续。
时逾白抬手擦过沈沐笙的眼角,“阿笙,不要为我流泪,我不值得同情。”
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一己私欲。
时逾白注视着沈沐笙,看着沈沐笙为他流泪他应该心疼,可是病态的感情又让他无比的满足。
阿笙,我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走过前十几年的黑暗,终于换来了他的珍宝,再选一次时逾白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