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许姝的手腕,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冷静解释:“这是别人给我买的,你怎么了?”
贺佑年反应过来状况不对,忙去拉许姝的手,冷呵:“你干什么,这是岁愉的项链,你冷静点!”
许姝似是回了点神,手还拽着链子不放,眼神失焦,低声喃喃:“不是她,你不是豫霏……豫霏的项链去哪儿了……”
手里的养颜霜啪啦一下掉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响声如同晴天霹雳。
好像一切都清晰了。
那道乳鸽是江豫霏最喜欢吃的,TIFFANY珠宝也是江豫霏喜欢的牌子。
贺岁愉僵硬的保持着俯身的姿势,胳膊被掐的通红,惊异和酸涩同时涌上心头。
贺佑年还在掰许姝拽着她链子的手,“你做什么,快松开,这是岁愉,我们的女儿!”
许姝用了十成十的手劲,似乎没什么成效。
突然间,束缚松开,金色项链断开,贺岁愉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手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形。
她后脖颈被勒的发红,断了的项链被许姝紧紧抓在手里。
贺岁愉攥紧手心,嘴角控制不住的下压,咽了下口水,试图压住心底的涩意。
不管怎么样,项链就是她的。
她没偷任何东西。
这是江言程给她买的。
许姝抓着项链还在自说自话:“女儿,我女儿最喜欢的项链……快生日了……”
贺岁愉特别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掩耳盗铃也好,这样或许能给自己一种她没错的感觉。
现场混乱,贺佑年头疼的不知道先安抚谁,强行半搂着许姝上楼。
和贺岁愉说:“小愉,对不起,她状态不好,我先带她上楼,项链等会儿送下来。”
贺岁愉在楼下枯坐了很久,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上楼敲响主卧房门,发现门没关严。
她进去,许姝坐在软椅上,平静了下来,手里捏着张照片。
贺佑年看到她,拥着她往外走,似乎很怕她看到那张照片。
走到客厅,贺佑年把断了的项链给她,一脸抱歉,“小愉,对不起,你妈妈最近状态不稳定,爸爸改天给你买一条新的,真的对不起……”
贺岁愉摇摇头,掩去眼底的悲伤,“不用买,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
她还没说完,楼上发出响声,贺佑年匆匆道:“小愉,你先坐一会儿,我先上楼看看你妈妈,等会儿让医生给你看看脖子。”
贺岁愉没留下,捏着断掉的项链离开贺家,走到路边的时候,有点忍不住了。
她特别想给江言程打个电话,和他说项链质量不好,断掉了,能不能再给她买条新的。
她没有偷别人的的东西。
这些明明都是她的。
电话拨出去,久久不通,连着两个都没人接。
贺岁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伦敦那边现在是凌晨。
存储情绪得大坝彻底泄洪,心里的压抑和痛苦让她觉得喘不过来气,伤痛无处排泄,如同烧开的水愈演愈烈。
贺岁愉看了眼手里断开的项链,就像她和许姝的情谊,从一开始就是断的,修好了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许姝捧着那张照片她看到了。
是江豫霏的照片。
江豫霏就像中间的裂痕,永远存界于好与坏之间。
她天生就没有享受母女情的福分。
就像江豫霏以前说的,命里没有的强求不来。
实在控制不住情绪,贺岁愉蹲下身子,白色裙角曳地,脖后的红痕显眼,头埋在膝盖上,肩膀微微抖动。
不知道蹲了多久,再站起来的时候捻过缀在眼角的泪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走了大概五分钟,身后传来几声车鸣声,贺豫铭的头伸出车窗,朝她喊:“姐,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贺岁愉连忙擦了擦脸颊,用手机当做镜子,确保自己没有异样才停下脚步。
贺岁愉上车,贺豫铭递给她两支药膏,羞愧的不敢直视她:“这是爸让我拿给你的,妈她……她就是生病了,你别管她,更别多想,还有我们在,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贺岁愉接过药膏,“谢谢。”
——
江言程第二天早上才发现贺岁愉的两通未接来电,心里不禁懊恼。
他昨晚熬夜工作到太晚,身体负荷太大,她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刚睡熟没一会儿。
江言程给她打电话解释,说明昨晚的情况,问她出什么事了。
贺岁愉语调轻快,“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了一部很好看的电影,你先忙工作吧,我马上要上课了,先不说了。”
其实过了那个坎儿,回头看也没什么。
大不了她以后少在许姝面前露面,和贺爸确认过许姝精神正常,她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