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血再次干涸凝固,变成褐色,又有更新鲜的血覆在上面。
一层又一层,地面上的血迹竟然分布成了无数深深浅浅的层次。
那血是从被倒吊着的人身上流出来的。
他浑身被长满倒刺的铁荆棘捆得密密麻麻,倒刺扎到他的肉里,从伤口不断地渗出鲜血,沿着身体汇聚到头顶,滴滴答答落下。
捆住他的铁荆棘由架子上的机扩控制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极其缓慢地收紧,让被吊的人被捆得越来越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深。
血,也就永远止不住。
直到那人的血被彻底放干!
“你猜,是我撑得久,还是你撑得久?”沈星染仰起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缓缓按在了机扩上。
那人身上的铁荆棘被人为的收紧,浑身倒刺深入,他抑制不住地晃动着身子,嘴里发出呜咽的惨叫。
血滴落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姬若风,这就是你背叛大将军的惩罚!”沈星染眸中是嗜血的疯狂,“我要把你的血,一滴一滴地放干!”
她纵身跃到一处高高的兵器架上,悠闲地坐下,静静地欣赏眼前人的惨状。
姬若风渐渐停止了挣扎,勉力压住呼吸,开口“呵呵”笑了起来。
笑了两声,又被嘴里的血呛的咳了起来。
良久,他才勉力开口,“杀伐果断,不愧是白仙的徒弟。”
沈星染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他,“你猜她会不会来救你?你为了她隐姓埋名、甘做魍魉,值得吗?”
姬若风低低笑了,“你不懂!白仙所图,不是一国一家之得失,而是整个天下的公允!”
“我们都是自愿追随于她,为了她心中的大抱负,甘愿做任何事!就算粉身碎骨,也甘之若饴!”
这是一个舔狗,一个卑微到泥里的舔狗,还是一个被洗脑到是非不分的舔狗。
沈星染懒得再看他,闭眼打坐运功。
片刻后,她表情痛苦地吐出一口鲜血。
姬若风慢悠悠道:“我说过,这样下去,你撑不了多久的。”
沈星染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行气运功。
姬若风兀自继续念叨:“你师傅用封脉佛璃将你的灵力全部封死,你强行修习巫蛊之术倒转经脉,虽然能短暂地调动体内的功法,却无异于自毁经脉。”
“时间一长,怕是要成为废人!”
沈星染何尝不知!只是当日若不当着白仙的面喝下那碗封住灵力的药,她不可能会放自己下山。
下山后,小七被狂暴风杀阵困住多日、亟需解救,大将军遭遇不测、尸骨未全。
危急时刻,她只能铤而走险,修炼巫蛊之术中的速成法门。
明知道这个修炼之法和她原本的修炼体系相违背,会对她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她别无选择。
明日一早,她就要出发,深入漠北腹地,去寻找袁靖川和大将军的头颅。今夜,她需得将功力再提升一层。
可是,她越着急,体内的气息越是滞塞不前。
“你现在头顶百汇、胸口膻中、丹田气海三个大穴必定疼痛难忍。强行运功,轻则重伤,重则经脉爆裂。”
沈星染面上没有表情,但她心里清楚,她现在的状况,和姬若风说的一点都不差。
姬若风继续道:“若你非要继续,我倒是有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姬若风既是丹霞宗前掌门,又对万劫窟的手段了解颇深,是以他对沈星染的状况最是了解不过。
他说有法子,未必不可信。
沈星染再一次行气遭遇阻滞之后,干脆停了下来,睁开眼,朝他道:“说吧,你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