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全没想到自己刚离开半日就回来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指认自己,所以一上来什么话都没说,就等府衙传那指认之人上堂。
不一会一人到了堂下跪下:“草民徐福生。”
张有全侧头仔细打量此人,发现自己完全不认得。
“徐福生,你仔细看看,你要指认的杀人凶手可是你旁边这个人?”
徐福生侧头细瞧张有全然后回到:“正是。”
到了这个时候张有全就耐不住了。
“你胡说,你认识我吗?你什么时候见我杀人了!我……”
张有全听到堂上府衙一拍惊堂木,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便停下不再说,心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说法。他这几年见识了不少升堂问案,又明知自己没做过,心里便有了底。
这时徐福生继续说:“我刚才在人群中看的时候发现的。昨天晚上就是他跟着谢老头回来的,还住在他们家,就是这样身形,背着这样一把铁剑。今天一早喊起来的时候我去的最早,他却早跑了,没想到还敢回来!”
府衙听到这番回话也是抓到了关键,“你昨天并未看清他面容?”
“回老爷,昨天天都黑了,看不清,但是这把铁剑我可是看的真真的。”徐福生手指张有全背上铁剑。
“嗯,张有全,你有何话说,昨天你在何处?”府衙向张有全问道。
张有全确是有些愣神,半饷方才突然反应过来。“回老爷,昨天我一直在家里,并未出门。”
他刚才发愣实在是因为对方说的“铁剑”一事。这几天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有关“铁剑”的消息。
府衙继续问:“可有什么人证能证实你确实在家吗?”
张有全道:“回老爷,昨天在家没出门,家里也没人来访,所以没有人证。”
虽然没有什么人证,但是张有全却不担心,这几年跟着办案,涨了不少见识,他知道现在也只有铁剑一个证据指向自己,并不够有力。
果然府衙沉吟片刻便转向刘捕头问道:“可还有其他线索?”
刘捕头恭敬回道:“没有。案发在昨夜子时左右,无人得见。属下也走访了一些附近百姓,只能知道昨夜苦主谢家确实有客,其他就只有这徐福生所见。”
“嗯……”府衙又是思索片刻:“现因缺少佐证,此案容后再审,徐福生可暂回家去,但要随传随到,至于张有全……先收押吧。”
“什么?”张有全以为自己听错,他自觉仅凭对方这几句话,自己实在够不上杀人凶手的名头,没想到府衙要将自己收押再审。
此时那刘捕头也是一怔,拱手便向府衙道:“老爷,是否再斟酌一二。”
府衙老爷却摆手道:“此案为我上任三年来第一大案,须得审慎处置。凶手残暴,铁剑虽不能定罪,但因此物少见,也不能断定张有全就是清白的。”
“老爷……”刘捕头还想要说,府衙却是一拍惊堂木:“退堂!”
直到关在了牢里张有全都没说出一句话来,他感觉既荒唐又恐惧。这真真是时也命也,昨天还志气满满,要闯荡江湖寻找王留名,今天晚上却吃上了牢饭,真是荒唐可笑。
但是他又怕,之前自知自己是清白的,所以毫无惧意,可是到了现在突然感觉事情并不都是这么简单,自己这牢门进的容易,想出不知道要难上多少倍。
他又想到徐福生那“铁剑”之说,要是他所说不假,那难道昨夜在谢家的人就是王留名?
有一点不可否认,这样的铁剑确实罕见。他和王留名的铁剑都是师父梁再城所铸,是一模一样的。剑通体黝黑,总长约莫两尺,剑身从剑柄处至剑尖由宽变窄,最宽处至少五寸,整体似锥形。剑没开锋,又厚,真要打起来是要多无用又多无用。
张有全这一夜想了挺多,这牢里阴暗潮湿,他也睡不着。但是他这时还不知道,这会是他往后半年,过得最好的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