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和你说不着,和你爹已经说清楚了。”
夏绵绵偷偷用力揉红眼睛。
“现在我人也回来了,大伯和我爹说过的话不妨当着我的面和我商量岂不是更好?”
夏绵绵气势十足说完,面向她爹。
“爹,你说是不是?”
夏志贤被大女儿一叫,惊了一跳,呆若木鸡般愣在那里,刚才被她气势惊到了,大哥是什么人啊,是他头上的大山,她怎么敢…!怎么做到的?
夏志贤顿时觉得腰板直了,看看一直抹泪的妻子,委屈巴巴的孩子,鼓起勇气也是第一次反驳;“大哥你看谁家孩子谁不心疼,文远你疼,我家绵丫头我也疼啊!要不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大丫头卖身契我和你弟妹商量,还是不能换成死契,你我也知道换成死契代表着啥。”
“大伯,我回来的时候听嬷嬷们说,庄子上现在还买粗使丫头,大堂姐好似比我还大一个月吧?既然我能去,那大堂姐为了亲弟弟也能去。”
夏绵绵接过话头,加把火。
夏志源眼神的震惊掩饰不住,从来没想过他这个弟弟,侄女能耐了,敢拒绝他,还想让他女儿伺候人,他可是童生,简直不可思议。
“你…你们,”夏志源是气狠了,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神看向他娘。
肖婆子立马领会大儿子眼神,以前只要二儿子不听话,都是她哭一哭就能妥协。
“啊~啊啊!”
“这还让不让我老婆子活啦!云萝是你这贱丫头能比吗?”
肖婆子脚被俩娃抱着,动不了,不然就上去打这个不听话的二儿子,还有这个贱丫头。
二儿子真是她克星啊!从小就看他不顺眼,现在更是烦他。
肖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开始哭诉她的不容易,以往每每这个时候,她的二儿子就会服软。
夏志贤看他娘这样心里不忍,想上前扶起她娘。眼角瞥见大女儿眼角微红,忍住要伸出去的手。
肖婆子悄眯眯睁开眼,见她二儿子无动于衷,哭嚎声也止住了。
抹了一把眼泪鼻涕说道;儿啊!你没听你大哥说啊!文远要是考上秀才,就说咱家这十几亩地,都是免税银的,你的大丫头,二丫还有平儿,总能沾光,这十里八乡有几个像文远会读书的孩子。”
夏志贤听着她娘说了不下百遍话,心里苦的说不出话,三兄弟掏空家底为文远一个人,大哥就不说了,是他自家的儿子,他出钱出力是应该的。可他自己也有儿子啊,平哥六岁了没读书。
夏志源见他二弟一直沉默不说话,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这次是铁了心了。
夏志源浑身散发着冷气,上前拉起他娘就要走。
见两个孩子还抱着他娘的脚,眼神扫过去,吓的俩孩子赶紧放手。
肖婆子身子往后退说道;“哎呦,你别拉我,我非要和他掰扯明白。”
“大伯,您先等等,侄女有话还没说完,”
夏志源转身盯着她。
夏绵绵缓慢开口,“大伯以后还是别去庄子上拿钱。我的月例银子要给也是给我娘,怎么也不该大伯拿,而且,侄女觉得这也侮辱大伯童生的身份,您说是不是?”
堂哥以后考秀才也罢当官也罢,都和我们家没关系,我们也不指望沾他光。”
夏志源听了她这番话,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开口,“这可是你说的,他望向夏志贤你也同意?”
夏志贤艰难的点点头,他这次是把大哥得罪狠了。
“你可别后悔!”
夏志源说罢转头就要走。
见肖婆子还再不依不饶,横眉怒目,数落着,夏志源连拉带扯的把肖婆子拽走了。随着越来越小的怒骂声,家里终于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