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突遭伏兵,一开始的确非常慌乱,不过,他们随后就注意到这支伏兵大多数是老弱病残,有的甚至没有像样的兵器,扛着根铁头长矛就下来了。于是,魏军就开始反击,他们很快就发现,敌人的战斗力太弱了,一个个好像没吃饱饭一样,有气无力,只是一波反攻,就一个个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拓跋焘在中军,登上一处土坡观察整个战场,发现敌人的主将带领一群人打着旗帜逃逸,看方向却正是云中城方向。拓跋焘精神大振:看来大臣们说的不错,柔然人劳师远征,补给跟不上,虽然摆下伏击阵势,但士兵的体力跟不上,以致大败,估计柔然主将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当下,拓跋焘拔剑出来,挥剑吼道:“将士们,与我追击敌人,生擒大檀可汗!”
一个将领急道:“不可啊陛下,万一他们是引诱我军深入呢?”拓跋焘淡淡道:“他们便是不引,朕也要到云中城下,与那大檀可汗一决雌雄。”一旁的陆道人笑道:“无妨,有贫道保护,陛下当可安然无恙,将军安心。”
当下,那将在前奔逃,拓跋焘带兵在后急追。追了约摸四五十里,眼见得云中城在望,忽然听得号炮声响,从两侧山林里又各窜出一支伏兵来,同时前方逃跑的一军又反身回来,与左右两侧军队呈三方包围之势,合击魏军。
这三支军队,约摸有四五万人,依照地形优势,裹住了魏军。将军陷入了混战,各有死伤,战事一时之间还未分明。
拓跋焘有些惊慌,不过他自幼习武学兵,很快就镇定下来,令将军们带领士兵占据有利地形坚守,先稳住阵脚,再思突围。
不过很快,身后又出现了一支堵截的敌军,打消了他突围的幻想。士兵们看到自己已经被四面围困,登时军心大乱,惶惶不安起来。
拓跋焘见状也是大惊,虽然他发觉柔然军战斗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但是,四面被围的情形之下,显然已经不可能战胜甚至是突围了,对方只需要围而不攻,不超三天,整个魏国军队就会不攻自溃,乱成一团。
但是没有办法,他只得下令再分出一彪军,去防守后路。
眼看天色已经昏暗,情形和他预想的几乎一样,敌军包围以后,并没有急着发动进攻,而是就地安营扎寨,摆下阵势,其意不外乎有两点,一是知道急切啃不下这块硬骨头,所以围而不攻,消耗我方粮草和军心,不战而屈人之兵;二是坐等援军到来,彻底将这支人马困死在这里。而如果是第二种,那么柔然人很可能已经得知自己魏国这边是御驾亲征了,不然也不可能放下云中城不攻,反来围杀这一支小小的几万人的军队。
拓跋焘猜的没错,大檀可汗已经知道了,这支军队的主帅就是魏国的当今皇帝拓跋焘。他要围城打援,却没有想到援军主帅却是一国之君,这好比走路被一块狗头金绊倒,大檀可汗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非常高兴,将军队分成两部,一部由自己的弟弟堪布率领,假做攻城,拖住城内守军。自己却领另外一部星夜行军,力争将拓跋焘团团围困至死。
魏军军营里,人人都是一脸茫然和沮丧,淡淡的月色下,四周红光冲天,全是敌军行营篝火。中军大帐内,气氛非常压抑,拓跋焘坐在当中主位,下头站着两排七八个将官,都一句话也不说。
陆道人身为国师,却有一席之位,面对如此危局,他一直是云淡风轻,此刻见陛下和众将如此,便起身说道:“陛下,众位将军,不必忧心,但请安坐,贫道出征之时,特地起了一课,根据卦象显示,陛下此行不但是有惊无险,还有大破柔然之机,眼下虽然被围困于此,正合有惊无险之卦象。”
拓跋焘还没说话,一个急性子的将军却道:“国师大人,都到这时候了,您就别说这种话了,还是老老实实想法子突围吧。”
另一个将军也附和道:“就是,要是咱们行军打仗都要靠算卦来决定,那还要我们干嘛。”
拓跋焘摆摆手,让他们停止牢骚,对于陆道人的神通,他是有着切身体会的。他疑惑地看着陆道人,问道:“国师可有什么良策,以解我之围?”
陆道人起手一礼,高深莫测地说道:“无量天尊,陛下上合天心,下应民意,有人皇气象,纵有些许危难,也加不得身,只管放心好了。有贫道在此,陛下请安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