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车夫也可劲的咳嗽,想笑不敢笑,闻霜倒是适应的快,车夫在向晚面前依旧拘谨的很。
但闻霜以为向晚很难过,想尽办法逗她乐子,向晚看得出来,但没有阻止,或许闻霜在治愈向晚,也在治愈自己。
拆开了油纸,露出了包子,包子白胖胖的,肉乎乎的,像闻霜的脸蛋。
里面的肉汁被蒸出来浸透了面皮,给包子褶儿晕染了一股勾人的肉香,一口咬下去皮薄肉厚,面皮与内馅在口腔中撞击,肉馅弹牙有嚼劲,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也吞掉。
闻霜腮帮子鼓得老高,好像藏食的小仓鼠,嘟嘟囔囔的炫耀:“小姐!这包纸好好痴,柴叭文钱一哝啊喂!”
向晚暗暗搓了搓指尖,实在没忍住,抬手戳了戳闻霜的腮帮子,惹得闻霜一激灵,急忙咽下嘴里的包子:“小姐!你好坏啊!”
“面好嘞~”
老伯一手端着一碗面,两碗上还摞着一个碗,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稳当,将面摆在了三人面前。
不似客栈里的青花瓷碗,这只是一个灰色的大碗,没有好看的颜色,也没有光滑的手感,但干干净净,就和这对勤劳的夫妇一样朴素。
碗很大,装了很多面码在碗中,浇上热汤,没有辣子,也没有油脂飘在汤上,清澈的直接看见汤里根根分明的面条。
一撮葱花点缀在正中央,令人食指大动,还有一个荷包蛋在碗边卧着,这是向晚没想到的。
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里,青菜鸡蛋都是稀罕物儿,越往北这些东西就越稀少。
向晚很难想象他们用什么特殊的方法赔了多少银子攒了多少鸡蛋,只为给寒冬里的人们一碗带着荷包蛋的阳春面。
这对夫妇笑的甜蜜,还在热情的拉人来吃面,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亏损了多少。
筷子也是竹子削的,干净的很,挑起面条送进嘴里,本以为会很寡淡,没想到入口别有一番滋味,意外的让向晚多吃了些。
三人一顿埋头猛吃,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向晚吃过现代的美食,见过皇室的珍馐,吃过道观的素食,这碗阳春面或许并不惊艳,但这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一碗面。
回到马车上,三人又开始抓紧赶路,向晚进了车厢里,发现小桌上放着两串油纸包着的糖葫芦,红果个个又圆又饱满,裹着晶莹剔透的糖浆。
“呀,小姐,这是您买的糖葫芦嘛?奴婢好像没见着您买呀。”
向晚本以为是闻霜买的,如此听来……“吃吧。”
闻霜看着向晚对那糖葫芦一阵恍惚,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也不敢再说,抓起一串糖葫芦就吃了起来,果然酸酸甜甜的。
车里寂静的很,只有闻霜“嘎嘣嘎嘣”嚼糖葫芦的响儿。
向晚掀开帷裳往后瞧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银装素裹,渐行渐远的人间烟火气。
再往北些雪便停了,马的速度不敢太快了,马蹄打着滑,纵使车夫鞭打也不愿加速,一颠一颠的小跑着。
向晚心知着急也没办法,小口的啃着冰糖葫芦,别说还真是好吃得很,这一路上再也没生出什么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