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万生上天是去找玖天的。

但他们的这一次谈话并不是很愉快。

他被玖天调侃了好几回。

玖天虽然心性不如师万生成熟，但他却比师万生懂得什么叫做感情。

他有喜欢的人。

只是那人，已经失去了转世为人的可能。

她的一缕魂魄被玖天存在灯内，日日与他作伴。

嘴里啃着新鲜果子，玖天盘腿而坐。

“在意他便是心动的开始。命定的缘分是逃不掉的，感觉如何？”

师万生握着杯盏，“不怎样。”

“口是心非。”

玖天咬下一块果肉，“他被抓的事扰乱了你的心神，所以你才会在今天上天来找我，对么？”

“只是看看你有没有惹事罢了。”

抚摸杯口的手停了下来，师万生继续说：“你存着那凡人的一缕神魂，是还在妄想她能复活是么。”

咔哒一声，果子又被咬了一口。

玖天抬起果子在空中转着。

“我们俩是什么身份？我们一个身为天道，一个是天地万物自然孕育之神。就算是我们，也做不得复活这种禁忌的事情来。”

师万生：“我并不明白，你为何会有想复活她的心情。”

“你当然不会明白。”

玖天笑了两声，晃荡着脚又啃了两口果子：“你还没爱过谁，自然不会明白。”

师万生脑海里浮现的，是修炼之境内与林惑交缠的画面。

林惑或许觉得那是梦。

但那其实不是。

师万生喉头一紧，握着杯盏的手不自觉用力。

玖天发现了这一处细节，他挑眉：“看来我们尊敬的万物之主，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喜欢咯。”

“无趣。”

“来。”玖天神神秘秘的凑上前，“我教你一个法子。”

这杯茶师万生一滴没喝。

他听完玖天给的办法就离开了。

玖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被洒在桌上的茶水。

嘴角弯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

天地庙。

林惑赤身裸体的，寒冬之夜他只披了一件大氅。

十五毛茸茸的尾巴围在他的脖子处，远看好似一条红色的围脖。

到了天地庙内，宁言施法生了炭火，等到衣服暖和后才递给林惑，让他穿上。

窗户微敞，夜风徐徐。

在十五林惑陪伴下很快就入睡了。

宁言坐在一旁。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管着炭火。

与此同时，师万生背对着月光而来。

他瞬移出现在房内，悬空于地，安静的飘在林惑的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睡觉。

也就这么看了半炷香，师万生便进入了林惑的梦境。

他倒要看看，这小孩做了什么梦，笑的这么好看。

站在不远处，师万生看见林惑和自己有说有笑。

两人面对面而战，距离近到只需要一个偏头，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肌肤。

明明那就是自己。

可林惑却看不见那张脸。

林惑梦里的自己不再那么冰冷。

在看他时多了几分温柔，眼里也多了很多师万生不懂的情绪。

他清楚地听见了林惑的那句话。

“哥哥，你长得那么好看，我能不能喜欢你啊？”

那个自己的唇角在听见这句话时，竟然不自觉的上扬。

“你不该喜欢我。”

听到这个回答，林惑也并没有放弃。

他又说：“长得好看就是会有人喜欢啊。是因为我是男子，喜欢哥让哥觉得恶心为难了吗？”

自己温柔的摸上林惑的头：“你承认你是见色起意了？”

林惑嘿嘿一笑：“我承认。”

自己没有回话。

林惑的语气却焦急起来：“哥，你生气了吗？哎呀你别生我气，我去给你抓鱼，做个豆腐鱼汤给你赔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