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间,大门打开。
他以为是林绮月回来了,便起身往玄关走去。
“姑姑,今天回来怎么没动静?”
但他看见的,却是林长春。
那一刻,他愣在原地,甚至还能感觉到浑身血液开始凝固:“爸,爸爸。”
十八年没有当面喊过林长春爸爸,这一声林惑喊的生硬。
“不请我进去坐坐?”
话说着,林长春已经自己换上拖鞋走了进来。
这副模样就好像林惑才是那个暂住在这个别墅的客人一般。
林长春一改往日的冷漠,他笑吟吟的把手中的零食提起:“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听说你喜欢蛋糕,我也定了。着急来看你,就把取蛋糕的事交给我的助理了。”
看惯了林长春十八年的冷漠与无情,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林惑生理不适。
他总觉得林长春在预谋些什么事。
“爸……爸,你,姑姑不是去公司了吗?”
林惑下意识询问关心林绮月的态度,让林长春面露失落:“她去给你买蛋糕了。我没欺负她。”
林惑:……
不妙。
这感觉真的好不妙。
既然姑姑去买蛋糕了,林长春还订蛋糕干什么。
闻到陌生的气息,乐乐跑出来对着林长春狂吠。
林长春转身,刚才还失落的脸上此刻满是阴沉:“小惑,你养的狗吗?”
林惑心中警钟敲响。
他连忙跑到乐乐边上捂住他的狗嘴:“乐乐不熟悉爸爸的味道,他只是想保护我。”
林长春脸上挂笑:“爸爸,会欺负你吗?”
林惑不得不承认林长春给他带来了很强的压迫感。
这十八年,从他出生起,他不是一直在欺负自己吗?
听姑姑说,林长春杀了无数个长得像孙九九的女人。
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他怎么能不怕。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林长春对自己,对姑姑的种种,难道不能算是一种欺负吗?
可他还是摇着头,“不会,爸爸不会。”
林长春死死盯着乐乐,林惑不敢抬头看他。
“小惑,别抱着乐乐了,去洗洗手吃些爸爸带来的零食吧。”
林惑这才抬头,见林长春的脸上没什么异样,他才一步三回头的去厨房洗手。
水龙头打开,林惑隐隐约约听见外头传来乐乐的叫声。
顾不得擦干水分,他转身跑去客厅一看。
乐乐趴在林长春的脚边,林长春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是他摆放整齐的零食。
刚刚,是他听错了?
在林长春对面坐下,林惑看着满茶几的零食没有食欲。
他不是爱吃零食的性格,虽然爱吃蛋糕,但因为身体原因一直以来都十分克制。
自从林绮月知道自己生病后,买蛋糕的日子更是少的可怜。
所以关于今天林长春所说去给自己买蛋糕的事,他的不信程度又上升了。
“我要给姑姑打个电话。”
“打?”林长春的语气忽然变调,“小惑啊,你打得通吗?”
林惑眉头紧锁。
他一次又一次的给林绮月打去电话,却一直都是无人接通。
林长春双手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爸爸说了吧,打不通的。”
放下手机,林惑恨恨的看着他:“你做了什么?”
林长春阴恻恻的:“小惑啊,误会了。绮月是我妹妹,我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让她去和男人相亲,早些嫁了,后事有人料理罢了。”
“姑姑有我!”林惑气的起身,“林长春,你真的觉得自己在宁西无法无天了吗?
“我,确实无法无天啊。”林长春说的轻飘飘。
他说的是事实。
林惑却听的心里如万蚁啃噬。
他强忍住心中的怒意,问:“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不要迫害姑姑。她是因为什么而终身不孕,你比我更清楚。”
“我?想要什么?”
林长春起身,开始围着沙发踱步。
“我没有想要的。滔天的权利,无尽的钱财,甚至是女人,我都不会缺。”
“绮月是林家人,是我亲妹妹,她就该被我摆布,就该听我的话。小惑,你也是。”
“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和九九所生。所以——”
“我要你在死之前,好好享受林家少爷的身份,享受林家给你带来的荣华富贵。”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若是去了地府后你敢和九九告我的状,我会立刻把绮月送下去陪你。”
“小惑啊,记住了吗?”
林长春冰冷的手抚摸上林惑的脸颊,冰的他浑身一颤。
疯子。
真的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