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星河笑了笑,正准备说话。
“好了好了,别磨磨唧唧的了,我早就想去大开杀戒了。”
洛洛迪扛着巨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就是就是,就由这里开始我红莲龙皇之名吧。”
故西行牵着朝明月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有驱使,不遗余力。”
“我也是,当然,你不能把我饿着。”翠蒂丝怀中抱着螃蟹玩偶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起来像是通宵熬夜的宅女一样。
蕴星河露出微笑。
“那就多谢各位了。”
梦未央拨弄着星球内那不可见的命运线,有些情绪低迷,里面是横跨自查理斯改写时间开始直到最后决战的轮回法则,里面的每一位战死者,都被梦未央跨越时间记录,无辜死亡者也同样如此,这其中所涉及到的庞大计算量和因果简直难以想象,因为每一个人所产生的时间线都如同开叉的支流,在不停流动。
最开始蕴星河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关于因果和时间线的问题,因为在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已经是两个时代的人了,但他也不想这些为此战死的人看不见他们所努力的结果,包括那些无辜的人。
于是在不断模拟之下,灵光一闪后,他感觉可以搭建轮回来解决这个问题,而经过重生后,记忆也能得以保留,至于身体简直是个小问题,可这样有些不好的记忆,有些人不想留有的悲痛记忆,是否也需要顺势抹除,这又是个问题。
就比如阿丽,蕴星河并没考虑,或者说是梦未央没有丝毫犹豫,但同时这也加剧了工作量,改变的记忆所产生的因果和那些原本已经发生的必然,这些都是最最不能轻易触碰的。
而梦境可以将一些非必要抹除的记忆弱化,那些必要抹除的记忆也得顺势改变,也要如记忆一样将已发生的事件改变成未发生,可这就涉及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已经发生的即是必然,若改变将会产生悖论,也就是因果,果既存,那么因又怎么会消失,所以这庞大因果势必要有人承担。
那么问题来了,谁来承担,蕴星河对此忧虑不已,直到圣天主动送上门来,在梦未央的构建和改写中,只需要最后蕴星河将圣天的因果勾连在一起就好。
但这也有问题,蕴星河现有的实力并不足以强行去做这件事,所以需要圣天自愿接受,于是才产生了后续事件。
当梦未央如码农般重新写好后,第一时间就告知了他们,于是属于蕴星河他的计划也即将展开。
“可能我会耽搁很多时间。”
梦未央轻轻开口情绪有些低落。
“没关系的幻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好这一切你已经很厉害了,不必自责,毕竟这里可没有一比十年。”
“对啊对啊,小幻梦,我和鸦鸦也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其余三人没有说话,但他们肯定的目光依旧流转在对视间。
梦未央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就继续稳定命运线了,当然若是有必要我会出现的。”
蕴星河伸出手放在梦未央面前。
“当然,我相信你。”
洛洛迪将手放在蕴星河手背开口。
“我也是。”
这时肖奈伸手。
“我也……。”
“啊!!!别放我手上,小心鸦鸦砍死你。”
肖奈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最后无奈的将手放在最上面,似是察觉到这一点,于是梦未央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手背,肖奈还未感觉到触感,梦未央就抬手抽离。
“我内心的人,可能也不想因为这个生气,未央对此抱歉了。”
肖奈大红着脸,摸着头道:
“没关系没关系。”
蕴星河没有顾忌的盖了上去。
“放心吧,我姐姐至少不会吃一个男孩子的醋。”
肖奈语气委屈巴巴的说道:
“舰长,还是你好。”
蕴星河笑了笑。
“你下定论太早了。”
肖奈有些无言,怎么会有人喜欢黑自己的啊,但他还是开口说道:
“那么我们?”
蕴星河勾了勾唇。
“决战之时。”
几人异口同声。
“吾生他亡。”
…………
计划已经开始,逼出查理斯就势在必行,那么如何逼出一位五阶神明呢?
答案自然是信仰,此刻,借由信仰成就的位阶势必被信仰所俘,如同镂空的梯子,当构成脚下的那一块消失时,就势必会迎来跌落。
当鄢景卿被圣天送到神州时,他所面临的就是这一幕,无数人想要将他生剥活剐的一幕。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他们过来。”
鄢景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他体内的神晶早已被剥离,而作为普通人的他,面对汹涌的人群只留下了无尽的害怕。
蕴星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别担心。”
鄢景卿露出希望。
“你死后才是真正的开始,我定会给予你们一场别开生面的绝望悲歌。”
“你放心,我是一个不会浪费的人,你们一定会绽放出你们此生最伟大的善举。”
“直到,罪恶赎尽。”
蕴星河轻轻开口,声音再次传到鄢景卿和严庆儿的耳边,如同恶魔低语,亦如九幽地狱。
“可罪恶怎么赎尽,你们所能等的只有他们原谅。”
希望还未发芽就被踩进更深的绝望中,于是绝望来临之时,鄢景卿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至于祈祷谁呢?
自然是查理斯,当这幅画面出现在所有信仰查理斯信徒的脑海中时,当身边出现死亡危机之时,当恐惧就在耳边时,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祈祷。
所以当庞大信仰,当近乎二十亿人的信仰爆发时,当信仰中都充满着渴求查理斯降临的祷告时,那么查理斯不想出来也将在信仰的胁迫下出现,否则迎接他的将是这二十亿的人因果一击,这世间哪有什么白嫖的东西,只不过是早已付出了代价。
……
天色将晚,可天空一如白日那般依旧昏暗,厚重的云层内仿佛掩藏着让人不安的东西,连带着林间的小动物们都变得急躁起来。
突然间天地变成白昼,轰隆一声雷响传来,躲在树上的小鸟们惊慌失措的飞起,可随即又安静的躲藏在窝内,一时间雷声好似宣扬了什么信息一样,倾盆大雨浇湿了神州大地。
蕴星河将手伸出窗外,任由雨水打湿手掌,而狂风吹动着树木,发出有些听不清的刷刷声,人类躲在屋檐,听不见狂风下树叶发出的哀嚎,可小鸟却不然,只不过不知是因为雨滴阻隔了声源,还是门窗将其掩藏了起来。
蕴星河依在窗口,外面的松柏迎风而立,随后摇晃着随意拍打四周,雨水掉落在树叶上,跳动着属于晚雨的线条,在明暗的光芒中,有着一番格外的味道。
掌心出现太极旋转的光芒,乾坤空间内被光影贴封印的蛇尾在被永罪之火不断燃烧,嫉妒的蛇尾化作柴薪,源源不断的转化为蕴星河的力量。
或许嫉妒也在怀疑,为什么蕴星河能这么毫无顾忌的使用和转化罪恶的力量,但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几乎没有一个人知道。
那就是他本就是从苦痛和罪恶的泥潭中爬出,所流露出的灿烂微笑。
太极图隐没,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想了想,当时好像也是由一场大雨开始了神州的晦暗。
“如此那就在一场大雨后结束吧。”
随着一声代表胜利的响指声响起,蕴星河露出了此前从未有过的笑容。
天雨倾盆晚来急,松柏斜倚迎风立。
人间最是风雨急,闲看秋花月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