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飞快的将缆绳整理好后,又跑到秋伯跟前,一脸憨笑的说:“秋伯,我收拾好了,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我帮你吧!”
秋伯看着莫清的笑容,心中因为冯婆子产生的些许郁闷也消失不见,跟着笑到:“什么也不用做了,莫清丫头,现在只需要掌好舵就行了。你就在一旁好好休息吧。”
“好!”莫清回答,听话的坐在了旁边的木凳子上。偏过头,看着缓缓后退的南阳镇。
恍然间,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又一幕的画面。有外祖母对她的呵斥,有旁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她的议论,有父亲醉酒后对她的毒打,有同龄小孩对她的欺辱,也有娘亲对她的舐犊之情和爹爹对她为数不多的宠爱……
那时候莫清还很年幼,那时候娘亲还没有离世,那时候父亲也没有酗酒。
午后,娘亲披着披风坐在院子里,认真细致的为莫清做着冬衣,从那细密整齐的针脚就可以看出娘亲的良苦用心。
时不时娘亲也会抬起头,笑看着骑在爹爹的肩头,故意把爹爹束好的头发抓扯的乱七八糟的莫清,娘亲会笑着责怪莫清的顽皮。
每每这时候,爹爹都会放低了声音温柔的对娘亲说:“娘子,这次就饶了她吧,下次我绝不会任由她顽皮。”娘亲又会嗔怪,埋怨爹爹对她太过于溺爱和放纵,陪着小丫头疯闹的忒不像样。爹爹听了又会笑着立刻认错:“好的娘子,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一定会严于律己。”而听到这些话,娘亲都会温柔的一笑并无奈的摇头。
想到这里,莫清眼中满是温情和眷恋。这仿佛是自己在这南阳镇里唯一值得回味的事情,也是这么多年来自己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光。
莫清脑海里想着,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南阳镇,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愣愣的盯着地面,眼睛微微湿润,嘴角也紧紧抿住,戚戚的神情里也透着点点倔强。
片刻后,莫清抬起头,脸上恢复了柔和的笑容。模样轻松欢快的看着两岸的青山和潺潺的流水。好似已经把那温情动容的时刻整理好存放在了心底。
秋伯一边掌着舵一边注意着坐在一旁的莫清,将莫清脸上的变化收入眼中,心中了然。小小年纪,便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生离死别,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承受着谩骂诋毁,但是仍然谨守自己的初心,善良,乐观,坚强,懂礼,热爱生活,秋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对莫清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