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朝廷动作,没过几天,泷西学子联合写了一篇檄文,列了萧秦护六宗罪:
第一,弑父,得位不正!
第二,出身低微却狼子野心!
第三,监禁幼弟,诱杀兄长!
第四,宠信世家,宠信奸臣,罔顾王法!
第五,背信弃义,打压功臣,令寒门子弟无立足之地,令许家七十多口人无一人生还。
第六,宠妾灭妻,放任妖妃毒害发妻,令宫闱生乱。
说萧秦护是个十足的不仁不义,昏庸之人,不配为君。
檄文还洋洋洒洒推出退居北边封地的云亲王,夸了个天花乱坠,说云亲王不管是身世还是人品,都比现在的萧秦护更适合当大景的皇帝。
这篇檄文真真假假,毕竟先帝死时,诸王自相残杀,谁赢了都是弑父,都是兄弟相残。但许家被大火烧了这事儿,怎么就扣到了萧秦护头上?
不过,谁也不会追究…
檄文一出,许虎山立马举起反旗。
他亲自爬上城墙,声泪俱下的控诉着萧秦护如何过河拆桥,夺了许家的兵权,又如何逼得许家无喘息之力,宣芷又如何逼得许幽惨死后宫…最后如何逼得他许虎山家破人亡。
说的那是群情激愤…
最后许虎山悲惨道,“如此君王,怎配老夫为他出生入死,老夫今日,就举起这反旗,与萧秦护不死不休,为许家讨个说法,为千万寒门子弟,讨个说法!”
他需要一个反叛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自己女儿的命和整个许家的命。
他一举起反旗,云亲王也不装了,公开和朝廷叫板,收许虎山于麾下,并向天下放了大话,愿天下有识之士前来投奔。
一瞬间,大景朝的北边和西边,同时起了战火。
萧秦护反应迅速,点了新将去泷西镇压。
这次没有选寒门子弟。
寒门出身的将军没有根基,压不住各方势力,最后定了杜珲的父亲,镇国公为主帅,调豫州、冀州八万兵力赶赴北边,镇压云亲王。
再调三万朝廷兵力,和凉州兵马汇合,镇压许虎山的骚乱。
云亲王谋反,倒是意料之外,前世这个王爷一直到萧秦护死了,都没踏出北边封地一步,在那里安乐死了。
这世界牵一发而动全身,许虎山的变化,牵连出的一系列的变故。
宣芷是想让许家万劫不复,但也没想过再让大景朝乱起来。
芷月宫已经不再闭宫,后宫大权又回到了宣芷手里,她着手处理一些遗留问题。
云亲王公然和朝廷叫板,那平常和云亲王走得近的毅勇侯就成了一个隐患,宣芷在和萧秦护商量之后,立马召了毅勇侯都城中的女眷进宫候命。
大景朝各方掌着兵权的大将军女眷以及家中未满十六岁的男子,都是要留在都城的,说白了就是人质,防止哪一天拥兵自重,威胁朝廷。
毅勇侯夫人自己也清楚这个道理,带着家中女眷安安分分进了宫。
宣芷认认真真敲打他们,叮嘱他们莫生了异心,使得家族覆灭,然后把他们好吃好喝的放在宫里面。
朝堂上,萧秦护也开始出手,玩文人这把刀。
呵……他刚纳了临东赵家的女儿,又有宣芷祖这个桃李满天下的大儒,那么多文人,怎么会干不过一个几个泷西学子?
在他们写的那篇檄文还没成气候时,他的祖父已经写了讨伐檄文,怒斥许氏种种罪状,怒斥云亲王的假仁假义。
通篇凌厉、极具煽动性的用词,迅速在大景朝内传颂,回头看泷西学子的那篇檄文,倒显得小家子气。
而宣芷利用宣家的情报网,把许幽善妒、许虎山为了自己,算计妻子女儿,抛弃老母的种种行径编成歌谣、戏曲,在大景朝内大肆传播。
还没几天……泷西地界的勾栏瓦肆,都能听到这些秘闻轶事。
玩民间舆论这一块,谁都玩不过萧氏皇族和宣家。
现在谁都知道许虎山和云亲王是乱臣贼子。
看舆论烘托的差不多,宣芷用宣家独有的情报网,把消息快速送到泷西柔意姑娘手里。
让她尽快见机行事,在许虎山和云亲王兵马联合之前,解决掉许虎山。
许虎山现在非常生气,下令严查,不准让那些谣言在泷西地界传播。
可泷西八郡,辖区不小,郡下那些小太守,原本就是跟着许虎山稀里糊涂的反叛。且这里以前是萧秦护的封地,许家在这里的影响力不小,但萧秦护的影响力更不小。
现在朝廷一系列动作,倒是让一些人认清了事实,不战而降,乖乖归顺了朝廷军。
许虎山势力减弱,又有并州横亘中间,使得他无法和云亲王的兵力汇合,只能龟缩在建城,守城不出。
建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易守难攻,朝廷军一时也没办法,就这么僵持着。
许虎山的白发多了一层,他穿着铠甲,和心腹们看着沙盘,面色凝重。
他起兵造反本就仓促,不过是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
他知道赢不了,只是给北边的云亲王争取时间。
“大人,眼下就看云亲王能不能豁得出去,敢不敢和容国合作,如果他敢,我们胜算就挺大!”
“和容国合作有引狼入室之嫌!”,许虎山摇头,“云亲王怕不会冒这样的险。”
心腹们也跟着沉默…
“今天先到这吧,都下去吧…”
许虎山叹气,坐在将军椅上,面色凝重。
建城虽易守难攻,但城中粮食也撑不了太久。
朝廷军以整个大景朝为后盾,根本不可能撑得过。
“将军……将军……”
忽然的,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面色焦急。
许虎山瞪着他,骂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将军…不好了,柔夫人落了红…”
许虎山一听,从椅子上弹射而起,大步出去跨上马飞奔回府。
府里人来人往,看到他回来,似乎都松了口气,管家上前,接过马鞭,亦趋亦步的跟着。
许虎山质问,“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吩咐过照顾好柔夫人吗?”
“回将军,今日,柔夫人不小心被府里的侍妾冲撞,受了惊吓,府医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但需要静养!”
“是哪个侍妾?”
“早些时候陈郡太守送来的美妾!”
“不知死活的东西!”,许虎山气狠了,“把她丢进军妓营,让她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味道!”
他吩咐完,人已经走进了柔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