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幽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挪了一步,柔声哄着,“阿赋……你怎么了?母后来看你了,你不要怕…告诉母后,母后帮你解决!”
“站住!!”,萧赋哭着吼着,小脸苍白的缩在角落里,“你不是我母后,我母后怎么可能是杀人凶人,我母后怎么可能杀害我的兄弟姐妹!我没有这样的母后!”
许幽如遭雷劈,像一座木雕一样僵在原地,这些事情,六岁的萧赋怎么会知道?
她转头,看向门外站着,无波无澜的萧秦护,忽然间笑出了声…
报应啊…
“来人!来人!!”
萧赋大喊…
“把她弄走!她不是我母后!!”
一个六岁的孩子,话语的杀伤力就是如此的清楚直白。
许幽瘫软在地上,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爬满脸庞,“阿赋……谁跟你说的这些,母后……母后………”
她本想说,她没做!
但她说不出口…
“杨泉…”,萧秦护走进来,“把皇后带下去!”
许幽被人拖了下去,萧秦护坐在萧赋床边,把小小的人儿搂进怀里,问,“昨晚朕跟你说的,都是朕的一面之词,你就不想听你母后解释吗?”
萧赋哭着摇头,“父皇是天子,怎么会拿子嗣这种事情来哄骗儿臣,母后…定然是做了,不然她刚刚也不会如此失态。”
你看…小孩子她天真,但不傻!
萧秦护温柔安抚,唤来御医,给他服下一颗安神丸,等萧赋睡着了,他才出来。
许幽似失了魂魄双眼空洞无神,见到他来,木木的问他,“是你告诉阿赋的吗?”
“是…你的奶娘在阿赋身边乱嚼舌根,令他和朕离心,又怨恨宣贵妃,间接使得他不喜吴老,影响课业。
许幽…你可以烂掉,但阿赋不可以,他是朕的儿子,所以朕…昨晚就跟他解释了清楚。
你那些罪证,他看了全部,所以才吓病了的。”
许幽转头看他,质问,“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他知道自己母后如此不堪,你让他以后在这后宫如何自处?”
这一问,倒是把萧秦护给问笑了,“那你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想过若有一日东窗事发,阿赋该如何自处?”
许幽愣住…
“没想过吧…你就没想过东窗事发。”,萧秦护自嘲一笑,“朕竟不知,在你眼里,朕是个十足十的蠢人。”
“陛下…不…不是……”
萧秦护摆手,打断她,“罢了…朕已经不想听你说什么,你父亲用兵权保住你的后位,也是为了保住阿赋,他的良苦用心,你应该明白。我不废不杀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从今往后,你就深居简出,同时管好你的人,不要在后宫搅弄风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许幽的天~塌了!
她做那些事情,全是为了萧赋的地位稳固,让萧秦护没有别的选择。
她想过东窗事发,想过千万种可能,就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讨厌害怕自己。
她好像~什么也没了!
许幽心力交瘁,竟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娘娘……”
“娘娘……”
风铃和红掌惊恐万分,冲上前扶住。
“杨泉……把皇后抬回凤仪宫,”,萧秦护不紧不慢的吩咐,“然后请太医过来看。”
许幽就那么被抬了回去,极其不体面。
她醒来,听到自己奶娘的尸体还在院内摆着,跌跌撞撞起身,冲到院内,凄厉的哭喊声冲上云霄,传遍后宫。
阿瑶看热闹回来,脸上也是一片凄然。
宣芷慵懒的侧躺在榻上看书,笑着问她,“怎么的?心疼了?”
“是有点儿…”,阿瑶瘪瘪嘴,“她真的好惨,母家被剥权,丈夫不喜,儿子不爱,你又步步紧逼,我感觉,她要撑不住了,着实可怜!”
这就撑不住了?
宣芷抬了抬眼皮,“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以前种的果,我从未栽赃陷害她,只是把事实一点一点的让皇帝知道,让世人知道,
换句话说…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既然报应,那何来可怜之说?”
阿瑶哑口无言…
她知道宣芷的经历,说不出让她放下的话。
“我和许幽…不会到此为止的!”,宣芷喃喃低语,“阿瑶你要是心疼她,以后就别来我这里挂着了…去流云宫挂着…”
阿瑶一听,赶紧摇头,“哎呀…不行…她们看不见我,我很无聊的,没意思,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不心疼那位就是。”
宣芷暼她一眼,不说话。
“话说…赵婉诺进宫都两日了,皇帝还没来看过她呢…”,阿瑶又说。
“急什么…”
总会去看的,等萧秦护觉得可以了,就会来后宫的。
反正不会拖太久,最多五日,萧秦护就得去看赵婉诺。
但事实是,没等到五日,第二天,萧秦护就来了后宫,没来芷月宫,直接去了流云宫。
两宫只有一墙之隔,隔壁的热闹声会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心想往后这宫里会越来越热闹。
萧秦护来后宫不是往她这里钻,难得清闲,就让春雨给她做了些许下酒小菜,依窗小酌。
宣芷一个人喝着没意思,可春雨和夏云都由自己的事情要做,阿瑶是个鬼,也没办法喝酒……
看了看旁边伺候的绿萝,道,“绿萝,陪本宫喝一杯吧…”
绿萝惶恐,立马跪下,“娘娘…奴婢是奴才,怎可和娘娘同饮…”
这一跪来得突然,倒是让宣芷一下子没了兴趣,叹口气,挥了挥手,“下去吧…不必伺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