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堂里重新摆上了酒宴,地上的血迹也已经被水冲刷干净了,尸体都被抬走埋了。大家似乎已忘却了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痛苦也已被欢颜所取代。
新帮主钟祖从虎皮金交椅上站起来,他高举着手中的酒碗,红光满面的笑道:
“弟兄们,喝了这碗酒,咱们就是全新的鲸鲨帮了。过去的那些奸盗邪淫,今后一律不准再出现在鲸鲨帮的兄弟身上,我们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大厅里灯火通明,众兄弟更是热情高涨,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也都有一颗耻辱的心。现在的鲸鲨帮已经不是人人喊打的鲸鲨帮了,帮主钟祖更不是人人唾骂的莫华伦。
“钟帮主,各位鲸鲨帮的兄弟,我林惜敬大家一碗,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朋友。”
“敬朋友。”
林惜也很开心,他虽然杀孽太重,可他并不提倡杀生。用友谊、用酒能解决的事情,绝不动刀。杨太也很开心,尤其跟着钟帮主,他们天胜堂的弟兄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做人了。
“帮主、林大侠,我敬你们二位,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是我最敬重的人。跟在帮主身后,我才明白人生的价值,而跟着林大侠,我明白了什么叫着敢作敢当。”
“干了。”
这一夜,林惜喝了很多酒,他头一回喝得这么畅快。在这里,林惜交了两个真豪杰,鲸鲨帮的帮主钟祖和天胜堂堂主杨太。他们一直喝到了晌午,这才各自散去。
“贤弟,怎么没看到韩大姐啊?”
“她走了,人家一大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她也不告诉我一声的,就悄悄的走了。”
“怎么,不舍得啊?”
“是啊,有一点不舍。”
“不舍得,那你去找她啊。”
“算了,我还要去找我的两位兄长了。”
赵一荻坐在船舱的东面,她倚靠在木栏杆上,心里却无比的寒冷。林惜则坐在西面,他脱去了身上的外衣,依旧觉得酷热难耐。
“怎么就这么热啊,越往南方走,越是烦躁。贤弟,你把窗户打开,我都已经汗流浃背的。”
“贤弟……”
“荻儿……”
林惜一连叫了赵一荻数声,她都没有搭理林惜,甚至都不瞧他一眼。直到林惜坐到她的身边了,她这才把脸转过。
“干嘛?别碰我。”
“贤弟,怎么了?我叫了你很多遍,你怎么也不答应一声的。”
“没听见。”
“我让你把窗户打开,船舱内闷热的很。”
“叫你的韩姐姐来开吧。”
“贤弟真会开玩笑,韩姐姐人都已经离开了,还怎么来打开窗户啊。”
“我不管,你爱叫谁叫谁好了,总之别来烦我。”
“怎么,生气了?”
“不敢。”
“瞧你个熊样,堂堂的男子汉,竟跟一个女人生气。”
林惜也不管赵一荻是不是在生气,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赵一荻就给裹住了。
“你放开我,去搂你的韩姐姐好了。”
“小气包,就知道使小性子。”
船已经驶过了巢湖,停靠在了湖边的码头。林惜和赵一荻从船舱里走下来,他们要改走旱路了。这不,现在的路只能靠双脚行走了,雇来的马车早已离去了。
“贤弟,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你走慢点吧,我酒还没醒了。”
“……”
赵一荻低着头,只顾往前行走,也不搭理身后的林惜。他们就这样一直往南行走着,终于在天黑的时候进了一个小村落。这个庄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
“贤弟,别再往前走了,我们得找家客栈去打尖了。”
赵一荻本不想搭理林惜的,要不是她也觉得累了,根本就不会停下来。这里都是农户,根本就没有客栈,而且大家都已经熄灯睡觉了。
两人又沿着村里的小道往前走了一段路程,终于见村东头有一户还亮着灯。林惜心头一热,加紧了脚步,就到了这家人的门前。
“有人吗?开开门了。”
“谁啊?”
“我们是过路的,想找个地方打尖。”
“你等会啊,我这就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者,那人约莫六十开外,看样子身子骨还挺硬朗。老者开了门见面前站着两个小伙子,长得都还挺俊俏的。
“你们是做什么的?”
“老人家,我们是个赶路的,错过了宿头,想在你这儿借宿一晚。”
“那,进来吧。”
也没多想,林惜拉着赵一荻就进了门。从这家人的家境来看,他们的家境还可以,这是一间大院,还有一个牲口棚。林惜只是简单的扫射一遍,就跟着老头进了大厅。
“坐吧,我们都是乡下种地的农民,跟你们城里人没法比。”
“老人家,你太客气了……哦,对了,有吃的吗?我们都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