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义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姚丰色在医院也当了一个月陪护。
每当崔忠义要她帮忙买副拐杖时,姚丰色就勾唇笑道:“拐杖比人还好使唤?”
崔忠义觉得姚丰色和南市一样,是个让人只能见到一点表象却见不到真实内心的人。
他不想和她打交道,只想她负她的责,他住他的院,养他的伤。
不掺杂任何私人的东西。
“崔先生,我不就是在负我的责吗?我撞了你,过来照顾你,有什么不对吗?”
姚丰色一说一浅笑。
崔忠义不知道姚丰色是不是做了面部手术,把绷着的神经重新缝合了还是怎的,从一座冰雕变成了一个会微笑的人。
他心里虽然有过问号,但他没兴趣问,只想赶紧好起来,工作,拿钱,回家。
他没有把受伤的事告诉清池县的亲人,冯兰兰却自作多情在电话里抽抽噎噎向大女儿崔梵汐说了。
然后,简贞也知道了。
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崔忠义的寻呼机上,抽噎着哭起来。
崔忠义瞬间头大。
骤然想起寡娘薛玉娇告诉过他的话——人这一辈子啊,越是厌烦什么,越被什么缠上。
崔忠义不想和老婆外的女人打过多的交道,可命运偏偏让他犯桃花,不断地和女人纠缠在一起。
“我要去南市看你……”
简贞抽噎道。
“不要来,简直,不要来,说不定过一段我就回清池县了。”
姚丰色,冯兰兰,再过来一个简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造反当了皇帝呢!
周京联系过崔忠义几次,都是汇报谢元生日渐好转的病情。
他是个精明的利己主义者,从不主动过问崔忠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
崔忠义觉得和周京这样的人打交道,真爽。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就这种冷淡疏离的关系让人轻松。
不像亲戚朋友,处处都是情感捆绑,让人身心俱疲。
谢家自然不知道崔忠义骨折在医院。
刚应聘的保安工作,似乎也因为他的事故变成了落花流水的故事。
反正周京是不会把崔忠义去恒源的事主动说给谢家听的。
谢家要是知道谢元生的救命恩人在自家工厂上班,还不得把他当上帝供起来?
谢家多一分力量,他周京想要的东西就会多一重困难。
傻逼两个字,他周京自认一辈子是绝缘体。
崔忠义出院那天,姚丰色说让他去她的别墅养伤。
崔忠义直接拒绝。
“你班都没上两天,你以为还会给你留着宿舍的床位?崔先生,你懂擒拿格斗,你不懂资本家的嘴脸!”
姚丰色得知崔忠义应聘到恒源玩具厂时,在心里连声冷哼得体温都下降了十度,但她什么都没说。
谢家,谢东,是她想千刀万剐了的人。
崔忠义自己去找了一间非常便宜的小旅馆,暂时住下了。
他把自己栖身的房间收拾得尽可能干净一些,他知道这样的旅馆是干什么营生的。
提起裤子就走人的小旅馆,除了充斥着男欢女爱的情欲气息,不可能会干净整洁。
姚丰色见劝不动他,也只能任他暂时栖身那里,等缓两天再想办法。
这个城市不缺男人,但缺崔忠义这种一看就是感情一根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