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戳了戳前面的人,那人纹丝不动,他又伸手一戳,加大了力气,终于打破了那人的幻想。
“干嘛呢!”程淼不情愿地回过头来。
“啊嚯”他心里一惊,这人的眉眼很是熟悉,特别是这样泛着冷意的目光似曾相识。
他从来没有在第二个人眼里见过,脱口而出道:“卧槽,你不会是陆屿吧?”
“嗯”
果然这惜字如金的风格只能是他,程淼有些疑惑:“我们是小学同学吗?”
“我记得你是南方人吧!难道是我忘记了吗?”
“你怎么也回来了呢?”
陆屿皱着眉头,刚想问什么,一个粉笔头飞速地砸了过来,正中程淼的课桌。
“程淼,上课多久了,还回头讲话。”
严厉的女声吓得程淼一颤,匆忙回头。
他菊花一紧,背挺直,小手乖巧地交叉放在了桌子上,头微微昂起,不到两秒钟,一套流畅的动作就完成了,这该死的刻在DNA里的记忆。
程淼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看见黑板上的声母韵母,前后鼻音,发现自己好像看不太懂,他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中。
陆屿低着头,冷静地梳理着现在的情况,他是被冻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冰窖般的屋子里,破败的家具,冻的梆硬的馒头,除了他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走到院子里,满院铺满的白雪只能判断出这里应该是北方。
陆屿心想这个梦果真是怪异,他摸了摸雪,冰凉的雪在手心融化,变成水珠滴落了下来,感觉异常的真实。
门口叮铃铃的车铃声响起,陆屿抬头,一个大叔将车停在门前,他笑呵呵道:“陆屿,叔刚好出去可以捎你你去学校。”
陆屿不知道这人是谁,他不动声色地拿了书包,安静地坐在后座上。
前面的人说道:“还没吃饭呢吧,你那个挨千刀的老子什么也不管,可怜的娃,叔家里要不是没钱,铁定收养你。”
“家里现在就一个丫头片子,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那人也不用陆屿回答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着。
陆屿有些反感这人,不一会儿就到了校门口,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是学校,斑驳的红漆牌匾上写着古遥镇小学,门口立着一块刻着“黄宅”的碑,旁边标注着国家级文物重点保护单位。
陆屿敏捷地跳下自行车,准备进去却被那人拽住了书包,另一只手想要摸他的头。
陆屿躲了一下,那人接着感慨道:“如果当年你那早死的妈嫁给的是我,给我当儿子,你也不用过的那么苦!”
陆屿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慢慢捋着这复杂的关系,他拎着书包径直往里走,边走边拿出课本,上面稚嫩的笔记一笔一划地写着的三年二班。
他进班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拿出铅笔,整理着目前能知道的信息,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直到程淼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人,摸索着手上发痒的冻疮,忽然记起了程淼似乎是北方人,而眼前这个缩小版的人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陆屿想着程淼刚刚问的那几个问题,又在纸上又补充了几点,这里应该是程淼的家乡,所以他是回到程淼的小时候,但为什么会来呢?
陆屿皱眉思量着,一抬头,就看到了前面的程淼正乖巧的抄着拼音,一笔一划非常认真,嘴里小声地跟着老师念叨着。
终于到了下课,程淼迫不及待地回头,手里拿着课上抄好的拼音,眼神认真:“陆屿,今天讲的这个你会吗?”
陆屿意味不明地注视着他,表情有些复杂。
“难道你还记得啊!唉,我都忘记了!”程淼看着他的表情,清晰地意识到原来状元和普通人真的是有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