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凝神皱眉,“你怎么知道的?”这萧寒山还真是个藏不住事的主儿。
“你给是什川说那信是我给寒山的,他不就又来信问了我?我一猜就是你这丫头干的好事。”老道白了江凝一眼,“你这记性还不如我老头子。”
江凝这才想起果然是自己忘了,拍了拍脑袋,诡谲一笑,“我总不能白让张玘给我摆一道吧,拿人手短这种常识他都记不住,可真是白当了这几年官了。更何况,当初觉得他还算明辨是非,如今看来不过是个自恃清高,实则已经堕落的官油子。”
“你可真是记仇。”
“当然,他就是根墙头草而已。”
老道士提醒江凝,“你就不怕寒山因为这事立了功,张玘完全倒向封从义?他要是背后使坏,那可是天高皇帝远啊!”
江凝完全不怕,“就封从义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张玘要是手里拿着那么重要的东西却没有给他,他能放过张玘吗?更何况,张玘他也算是在官场混了些日子的人了,这个道理他能不明白?再者说了,他俩已经是一根身上的蚂蚱,摆脱不了了。”
“都是贪心不足啊!”老道士又恍然想起另一件事,问江凝道:“那铁矿的位置我当初了没给过张玘,你从哪知道的?”
“中学地理课本上写的,在这里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我可没给萧寒山保证那里有铁矿。”
“什么东西?”
“中学地理课本。”
“你们那里的书?”
“是了,只要去学校读书,就会学到这些东西。”
“你们那里人人都能读书?”
“那是,教育水平相当高。”
“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当然。”
江凝被老道士接连的提问又带回了现代的回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适不适应。”
老道士看江凝思绪飘远,不觉在心里暗骂自己,问那么多干什么,问多了都是麻烦,便装模作样的喝茶,并不搭话。
“小哥哥,你要不要吃面啊,我给你煮面吃。”
楼下,江瑶坐在梁毅身边学算账,可心思却不在账本上,一会儿问梁毅饿不饿,一会儿又问他渴不渴,是个小迷妹没错了。
“阿瑶,不要打岔,你这里又写错了,账不是这么记的。”
梁毅拿着一根筷子,想敲敲江瑶的脑袋,手举起来又放下,扔了筷子在江瑶头上摸了摸,“你要认真学。”
江瑶打着哈欠,趴在桌上,撒娇耍赖,“都学了一早上了,休息一下嘛。”
梁毅看着桌上圆鼓鼓晃来晃去的小脑袋,心里一软,“好吧,等吃过午饭,可要继续学哦!”
江瑶得了准许,乐的精神百倍,蹭一下站了起来,“小哥哥,我去下面给你吃,你想吃哪种啊?”
“素面就行。”梁毅一脸宠溺,也是拿她没辙。
“好。”
“你让阿瑶跟着阿毅学这些东西就不怕以后阿瑶长大了跟你一样,太有主见了?”老道士有些担心,如果家里人知道了,指不定又会说江凝带坏了江月不算,还要把江瑶也拉下水。
“有主见不好吗?”江凝对老道士的话很是疑惑,“知道该怎么选择不是一件好事?”
“对你来说是,可对她们来说,未必就是好事了。”
“这是什么道理?”
“她们不可能成为你这样的人,但是她们又都受你影响和其他人不同……”
老道士的话说了一半,江凝听了一半。
这个时代,如果成不了强者,就只能甘于平庸,像大多数人一样活着,男的恪守成规,女的三纲五常。而她是个例外,现代的思维和做事方式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身边的人。
江凝瞬间脑子一片混乱,“想那么多干什么?难道她们会因为我变得不幸?”
“那倒不至于,只是总会有些煎熬,就像你能接受什川将来再娶个小的吗?”
江凝闻言,一掌拍在桌子上,“他敢?”
“这可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啊,你看哪个当官的不是三妻四妾的?”
“林大人就不是啊?”江凝反驳。
“他告诉你的?”
“啊?他也是?”江凝觉得林泽远在自己心中高大形象快要崩塌了。
“你看看,就这点事情你都认同不了,要是以后这几个丫头,嫁了人,夫家要给纳个妾,那还不得闹得鸡犬不宁?更别说家里这三个小子以后万一也要娶小的呢?”老道士的打击是一波接着一波。
江凝摇摇头,“天呐,我都快忘了这是个什么世界了,真是三观不合啊,老道,你是故意打击我的是不是?”
老道点点头,“给你提前说说,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不说了,不说了,万一以后陈大哥真要一夫多妻,那我就在华林山上出家,跟着你当个道姑算了。”
“我可不敢收你。”老道士拂了拂衣袖,转身下楼,脸上是捉弄成功的得意洋洋。
江凝一人坐在桌前看着茶碗里飘着的几片叶子,起起伏伏,然后又沉入碗底,
窗外的风声里已经夹杂了雨声,街道上有人喊,“下雨了,下雨了……”
江凝撑开了窗子,雨点立马打湿了窗纸,一阵风过,卷起了门帘。
看样子是雷阵雨,豆大的雨珠子砸在地面,落下一个黑色水印,江凝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立马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