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从志从一进门看到林泽远就有些担心,虽说这些年过去了,没人怀疑过自己,但是这里是松林县,万一这个县令是个闲得无聊看户籍名册的,发现有两个封从志在同一个家族,这不免会引来麻烦,更何况前段时间那家出族,想必也是过了县令的手,所以,他格外留意林泽远的表情,但见他别无反应,便暂时放下了心。
“学生封一征,见过尚书大人。”
这两人都没注意到林泽远转瞬即逝的震惊之色,李敬却是尽收眼底。
在左室喝茶的一凝听到“封从志”三个字,也是惊得茶水洒了一地,她从屏风后偷眼看去,竟然是封从义,这下子,她心头的疑问猛然解开了。这么多年家里受打压,被逼迫,这么多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出自这个原因呢?细想之下一凝惶恐之际,虽然知道从古至今都有这样的事情,但没想到一朝穿越,竟然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
李敬对这种情况显然是习以为常了,只是他也好奇,自己的行踪怎么会这么快被一个中州长史知道了,而且知道的如此准确,他前脚刚到,这些人后脚就赶来了。
封从义父子对林泽远拱手,“林大人。”
林泽远也是拱手还礼。
“二位到此,不知有何贵干啊?”李敬面色如常,坐在上位,抬手示意三人入座。
“学生是去年通过了吏部的选试,上元节后便要去兵部任职,听闻大人到了松林县,特来聆听教诲。”
封一征,弱冠之年进士及第,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吏部的空缺,虽然只是个九品主事,但因为是个京官,又在吏部,也算一时得意了。
三人在前厅交谈,林泽远退到左室,悄声将一凝带到后院。
“一凝,今日来找李大人的那位,便是封家族长的大儿子,也是你大叔吧,可是上次来的那位你亲大叔不是叫封从志吗?怎么这位……?”
“是,他叫封从义,我也好奇,他为什么要自称封从志。”
一凝呆滞的表情让林泽远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细想下去,一个念头让林泽远心里一惊,“狸猫换太子”?
林泽远一脸大事不好的表情,一凝顿时觉得这个麻烦肯定不会小了,“大人,这件事还要劳烦您暂时保密,不要对外说出去。”
“可是这可是大罪啊,若是被发现了三代族人都要被连带,重则处斩的。”
“可是现在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而且有没有证据我也不知啊。”
林泽远思考了一会儿,“凝丫头,先这样,这件事,切莫声张,找个机会你问问你爷爷和你大叔,若是有证据,有证人,这件事便好办了。但是若证据不足,便等机会,找证据。而且,你那位堂哥要去吏部当差,若是到时使什么手段,怕是会有麻烦。”
一凝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封从义始终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
……
李敬打发走了封从义父子,却发现林泽远和封一凝都不在左室,衙役带路到了后院,便看到两个人皱着眉头交谈。
“出什么事情了。”
“大人,没事,就是和凝丫头说说怎么让平民百姓都吃得起精盐。”
李敬闻言甚是欣慰,“不错,这盐的管理和制作,还是得掌握在朝廷的手里,但是只在朝廷手里怕是也会有盐官专断贪墨的事情,……嗯,这个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封一凝现下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是没什么用了,他们说的官话她也不懂,便打算离开。
“小女子就不打扰二位大人谈话了,家里的事情多,我这就回去了。”
林泽远朝封一凝点头,“也好,”转头想想,又叫了衙役过来,“去把我的那匹马牵来套了车,送封姑娘回去。”
“凝丫头,马车你就留在家里用,以后进城也方便。”
封一凝惊喜,买一匹马要四五两银子,虽然他们家也买得起,但是却舍不得,这会儿林泽远要送她一辆马车,这可是很贵重的东西了。
“这怎么好,我已经要了赏钱了,怎么还能再要大人的马车。”
李敬却是看出了一凝的喜悦,打趣着,“这丫头,都开心成这样了,还推辞,你就收下吧,以后我和林大人可能还会麻烦你去府城,有辆马车会方便一点,更何况那赏钱是皇上给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凝的笑意将两个人也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