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猛地点点头,纷纷应道:“懂,懂得。”
王有钱满意地笑了笑,又道:“虽说云霄宗是仙长一手扶持起来的,可他也不是一心为咱好,现在白玉京的仙长找上门来,咱们也没必要做什么无谓的牺牲。”
云霄宗开宗立派之后一直走下坡路,掌门人一代不如一代,最后干脆在山头养起了鸡,养活一门弟子。
后来有个老头过来了,自称是天上来的仙人,说要帮他们将云霄宗发扬光大,只要云霄宗听他的话就行。
王有钱是个势利眼,当下将算盘打得哗啦响,算了一番利害后,一点头,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那老头确实有几分本事,靠着他施舍的几本功法,宗门内有灵根的弟子开始修炼起来,竟也是有模有样的。
后来王有钱招收了新弟子,宗门扩大,老头又在背后替他们打压对头,日复一日云霄宗竟也成了淮南第一。
王有钱一看有戏,当即将老头当仙人一般供了起来,全宗门上下见了这老头都得点头哈腰地喊一声:“仙长。”
只要不出淮南,云霄宗的弟子出门都是风风光光的。尤其是王霸,借着仙长垂青,拿丹药堆了个筑基中期,到处耀武扬威。
然而这一切都终结在凌琼华到来的那一日,他一剑平了整座山头。栅栏里养着的鸡惊得满山乱跑,鸡毛飞上天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成了众人心中的噩梦。
那些鸡是云霄宗一半的家当,如今全跑光了不说,还留了满山的鸡屎,弟子们平时出个门都得踮着脚尖。
此时,云霄宗后山的溪水旁,一群鸡正伸着脖子啄水喝。忽然,一个黑袍人冲了过来,将鸡群撞得乱飞一片,众鸡咯咯地叫了起来。
那人扑在岸边,苍老粗糙的手按了一地鸡屎。只听他干呕了两下,猛地一抬头,露出一张带着朱砂的老脸。
河对岸,凌琼华御剑立在半空,一双眸子冷淡地落在狼狈的老头身上。
那老头将手上鸡屎在地上一擦,阴沉地说道:“我劝你最好收手,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凌琼华不为所动,翻手祭出生灵琴,随手拨出一道乐声。
无形的剑气击在老头的脸上,立时将他的头甩到了一边,一张老脸也被打得皮开肉绽,形容可怖。
老头两只手抠在混着鸡屎的土里,死死地盯着凌琼华。
想他少年天才,一路修仙飞升,多少人见了他都得腆着脸巴结,几百年来都是如此,而今竟然让一个小子给欺辱了去,传出去他一张脸该往哪儿放?
思及此,老头仰头往嘴里吞下颗丹药,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最后只剩下一脸血。
他道:“小子,本座承认你有几分本事,但你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不是本座修为被压制,你以为自己还能如此狂妄?有本事你就飞升成仙,本座在上界等着将你挫骨扬灰!”
他两条脚筋被挑,本命剑被毁,仅剩的一张传送卷轴前几天也用了去,而今已然穷途末路。
今日若想活命,只剩那一个法子。
眼见凌琼华抬手落在弦上,老头眼中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颤抖着手将额头的朱砂给了抹了去。
霎时间,一道晴空霹雳落在老头的身上,耀眼的电光将整座山头披了层白光,刚从灰窝里爬出来的弟子又默默地将头缩了回去。
好半晌后电光才散了下去,山头重归平静,鸡群在林间乱跑起来,鸡毛与鸡屎飞的到处都是。
王有钱看着眼前的一幕,嘴中喃喃有声:“亏大了………”
远在云霄之上,凌琼华负手而立,冷冷地望着老头消失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