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回了将军府之后,有一众下人轮流投喂,蠃鱼变得越来越好吃懒做,平时连动都懒得动,一躺就是一天。
盛京到姑苏十日路程,它睡了不下八天,剩下的两天都在吃东西。它的吃食大多都是水师就地取材,从江里捞出来的鱼虾蟹,一日三桶。
凌琼华和陆离到船上的时候,蠃鱼罕见地清醒着,圆鼓鼓的眼珠子对着东方的祥云,看得极为专注。
陆离从长剑上跳下来,摸了摸它的大脑门,说道:“小鱼儿,走,带你去东海长长见识。”
凌琼华收剑落地,闻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蠃鱼甩了甩鱼尾,庞大的身躯飞离了甲板,在半空中灵活地翻了个圈。大船的吃水立刻浅了几分,同时船身剧烈晃动了两下。
凌琼华带着陆离掠上鱼背,蠃鱼慢悠悠地往东海游去。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仙气缭绕,云层中隐现海市蜃楼,精致的琼楼玉宇间似有灵禽起舞弄清影,如仙宫再临。
修士们聚集到海边,将原本凑热闹的渔民们吓得一哄而散,连家门外晒着的鱼干也来不及收。
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海岸上挤满了各宗门的修士。若是遇上交好的,少不了要寒暄一番,而若是见了大宗门的弟子,则又是另一番虚伪恭维的景象。
一些大宗门的弟子为拔得头筹,率先御剑朝仙宫飞了过去,然而那仙宫果然虚无缥缈,伸手一碰便化成烟雾,如同被戳破的梦境一般。
寻仙门的弟子稍稍落后了片刻,谢白衣一现身便被先前过来的一众弟子给围了起来,只听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谢白衣来了!”
“太好了,若是谢白衣,一定可以破解仙境之谜。”
“我等只需要等寻仙门弟子找到法子进去,再行效仿便可。”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无不期待地看向谢白衣。
蓬莱仙境不可能只是海市蜃楼,这等只能远观的异象想来是仙境现世时迷惑人的手段。
若想进入真正的仙境,少不了要寻仙门弟子出力,而谢白衣无疑首当其冲地成了众人推出来的一支利箭。
寻仙门底下有弟子忿忿不平,争相嘲讽道:“诸位道友脸皮可真厚,自己不想着出力,净会等着坐享其成。”
“谢师兄纵然修为高深,也没必要给你们一群无能之辈探路去。尔等如此行事,也不怕得罪我寻仙门!”
“蓬莱仙境,见者有份。若是只谢师兄一人出力破解了入仙境的法子,那在场除我寻仙门的弟子,尔等通通不可入仙境!”
寻仙门向来奉行“人穷志不穷”、“欺我者必百倍回之”的高深处事原则,是以门下弟子个个能说会道,天不怕地不怕,到处在修仙界拉仇恨。
偏偏他们有一个性格古怪的掌门,平时神出鬼没,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背后捅刀子。凡是欺负过寻仙门的,哪怕只是一根草,隔几日也会传出点噩耗。
修仙界的人对寻仙门又敬又怕,秉着拉仇不如交好的原则,众人也就默默地咽下了这口气,任由寻仙门的几个弟子说了个痛痛快快。
谢白衣见场内稍稍平静了下来,忙插口道:“诸位道友不必多虑,谢白衣身为寻仙门大弟子,自然会寻到入仙境的法子,届时诸位可一同前往。”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声音悠悠接道:“修仙之人活得就是太长了,一把年纪脸皮厚如城墙,坐享其成都能这么说的理所当然。偏偏有些手下败将又傻又蠢的,心甘情愿地被人当枪使。”
接二连三地被讽刺,众人憋着心中的火气,闻声看去。只见有两人慢悠悠地御剑过来,其中一个穿着极为扎眼的桃粉色道袍,方才那话便是出自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