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夙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不得不说,她与丰安长得极其相似,眉眼间的灵动更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她比丰安又多了一丝洒脱和不羁。
“七舅舅?”
颜以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会引来对方的不悦。
“是我。”鄞夙笑出了声,“怎么,你有点怕我?”
“我是怕七舅舅打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鄞夙的笑脸,颜以曦突然就不紧张了,或许,这就是见到亲人的放松吧。
“打你?”鄞夙瞬间破功,“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打你?你该不会是听你娘亲又胡说了什么吧?”
“毕竟娘亲那么任性,都算计到你头上了啊。”颜以曦走过去,坐在鄞夙身边,“七舅舅,你……恨娘亲吗?”
“她是我妹妹,我怎么会恨她?”鄞夙叹了一口气,“也难怪你们会这么想了,这件事情若是换做是旁人,只怕是不肯的,但我无所谓,我知道丰安喜欢颜玵淮,也有意成全他们。再说了,我现在也好好的,没什么好怨恨的。”
“七舅舅,我问你个问题呗。”颜以曦笑眯眯道:“你跟宣帝,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你这丫头。”鄞夙瞪了她一眼,随即笑道:“算是知己了。他有身为帝王的无奈,有些话,他不能跟别人说,因为他身边都是眼线,也只能跟我说说了。”
“那我来和亲的事情,是七舅舅的主意吗?”颜以曦紧盯着鄞夙。
“是也不是。”鄞夙想了想,“其实,宣朝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你能来这边,也算是好事,毕竟我一个人在这里,委实孤单了些。而且,我们西漠终究欠了宣朝一个人情,再加上你是丰安的女儿,宣帝也有意让你来为母赎情。”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室中人,有人并不希望我来和亲?”
想到这里,颜以曦一下子就严肃起来。
“自然是有的。”鄞夙沉吟片刻,“曦儿,其实每个皇室都是如此,你所看到的平静,也只是表面的虚像,就像我们西漠,圣上登临大统,就是踩着兄弟的鲜血和尸骸的,若非我无意相争,我只怕是早就变成一坯黄土了。”
“难道我涉及到了皇室相争?”颜以曦心里划过一丝不安,向来卷入党争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鄞夙深色一变,“曦儿,告诉七舅舅,你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颜以曦将自己当日被刺杀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可恶,这些人的手伸得还真是长啊。”鄞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曦儿,这件事情,七舅舅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
“说起这个,我有件事想请七舅舅给我拿个主意。”颜以曦将宣帝给她的圣旨内容说给鄞夙听,“七舅舅,你说,我该怎么选择?”
“宣帝很专横,他做好的决定,一般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七舅舅要给你提个醒,这一次你虽然可以选择自己的夫君,但也不要挑战宣帝的底线,他不想看到党争,因为他本身就是靠党争上位的,所以他很厌恶这些,所以,你要想以后安稳度日,就不要选择涉及朝政的。”鄞夙想了想,“那些名单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除了庆安侯府,就只有护国将军府了。”
“庆安侯府……”颜以曦皱了皱眉头,那个鬼世子亓瑾言吗?虽然她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对于这种流言,她还是很介意的啊。
“其实庆安侯府的那个孩子不错。”鄞夙笑道:“且不说才貌,就单单说人品,在奉京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倒是觉得没必要过多担心那个流言,非鬼莫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那道士都入了土,也该被遗忘了。”
颜以曦还想说什么,就看见鄞夙站了起来,走到书架前,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令牌。
“这是宣帝赐予我的免罪金牌,一共能用三次,我还没有用过。你的脾气急,难免以后会出事,这个令牌你先拿着,以后必然用得上。”鄞夙将令牌递给颜以曦,“宣帝也该散朝了,你得去勤政殿面圣了,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如果有事情,你大可以来找我。”
颜以曦也不扭捏,她知道鄞夙这是为她着想,于是收下令牌,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