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季云康快步走进来,闷声跪地,双手伏地跪拜道:“儿臣有罪,请父亲责罚!”说罢三个响头磕了下来,季光把玩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一脸阴郁又饶有兴致的看着季云康,不置可否。
季云康顿了顿,见季光并未出声,便转身对着一旁跪着的邓子萧,扬起手啪啪两记耳光,打完后抓住邓子萧的肩膀,用力摇晃,说道:“监守自盗,亏了我平日里对你的信任!你说,这三十万两究竟是如何所得?”
“康儿,恐怕你这审问要往后拖一拖了,你可知,你这座下左将军,还身犯两件命案,如今证据确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啊!”如何贪赃本就是季云康该闭门自省之事,现在众人都在,季光当然不会任由他把这变成他教育下属的场所。
“什么?两件命案?”季云康看着邓子萧,神情具是不信。
“云礼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剩下的我看交给大理寺审理,具体案情不日便可知了!只是到时候行刑我看就不必通知你了!”季光此话说的看似平静如水,其实已是极重,摆明是不信季云康。
“自古杀人者偿命,大理寺若定了案,还请判凌迟之刑,明正典刑,严整军纪,给军中的其他人做个警示,看谁人还敢再如此这般作奸犯科。”季云康这话本是说给季光听的,表个态度。
但听在邓子萧耳朵里便不是那个意思了。昨夜季云康派去的人信誓旦旦的说季云礼他们查不到李雄的资料,命案不会牵扯到他,只需自己扛下这贪污的罪名,最多便是削了军职,但性命无虞,事后还可享尽荣华富贵。
现如今看来,贪污加上这两条人命,自己怕是难逃一死了,可恨的是这季云康居然假装大义,要判自己凌迟之刑,顿时邓子萧一阵悔恨,当初如何就鬼迷了心窍,竟与这等奸佞之徒为伍,火辣辣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一旁装作义愤填膺的季云康。
“恐怕昨日张仪之死也同他脱不了干系”云礼瞅准了时机,便将这邓子萧如何“巧遇”李尔,威胁张仪之事讲了个清楚。
听完云礼的话,一直在位置上漫不经心,把玩物件的季光终于停了下来,脸色忽的严肃了起来,只见他把手中之物重重的放在案几上,喊道:“来人,去邓子萧的家给我好好搜。”
季光此言一出,一旁的季云康急了,连忙躬身说道:“父亲,儿臣得知此人贪污之事,今儿一早便已派了人去邓家搜查罪证。”说罢眼角向邓子萧所站之处斜了斜。“若是宁统领见着了,莫要生了误会。”
“哦?”这边邓子萧刚投案,那边便派人搜家,这老大果然有问题,季光仿佛看戏一般戏谑到。
此时一旁的邓子萧听的是目瞪口呆,百爪挠心,刚刚季云康那番言语,看着是说给季光听得,实则是在警告他,妻女现在已在他手。沙场上奋力拼杀,博一个功名,为的还不是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现如今他身犯数罪,又握着季云康鱼肉百姓的证据,只要离开这间屋子,必死无疑。那发妻和幼女到底该怎么办呢?
此时只见他下定决心般,似出笼猛虎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一旁站着的云礼飞了过去,伸手就要掐住云礼的脖子。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邓子萧微微侧头,死死的盯住季云康,眼神里有愤恨,有哀怨,有祈求,仿佛在说,我替你解决了此人,还请放过我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