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死,穆承君的死,穆谦铭的流放,穆驰的死……给了穆煊极大的触动。
在和穆琛彻夜长谈后,穆煊第二日写下了罪己诏。
反省了自己,也承认了穆昭辞的罪。
天下哗然。
但更多的是对穆煊敢作敢当的敬佩。
不过穆煊还是有三天不敢上朝,他怕看到朝臣失望的眼神,也怕听到民间对皇家的憎恶。
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直到宁纪棠过来,他才在她的怀里痛声大哭。
宁纪棠对这个男人是失望过的,但细思下来,夫妻间哪有不磕磕绊绊的,她的男人起码是个真男人。
从罪己诏就能看出来。
所以她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棠儿,我好怕。”
穆煊在宁纪棠的面前,彻底暴露自己的恐惧。
宁纪棠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他度过了一个长夜。
第二日,穆煊便正常上朝。
从此之后,大齐多了一个善于反省,肯纳谏言,不惧忠言的明君。
……
云筱和穆琛的大婚在半年后。
那索此时为报父仇,已经挥师北上,穆琛曾与他约定,故而没有插手。
但穆琛知道,那索的野心很大,报完父仇后,他不会止步。所以穆琛回京后就建议穆煊大肆选拔练武奇才,培植武将,争取在五十年内把大齐变得无人敢犯。
穆煊很重视。
就像沈氏重视穆琛的大婚一样,不仅一手操办,而且办的空前盛大。
云筱全程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因为跟她见过的其他仪式不同,她并没有任何受累的感觉,很轻松就到了送入洞房那一步。
以至于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在做什么?”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她,又略带埋怨地揉着被她敲过的地方,好像那是他的脑袋。
盖头下的云筱不由哼一声,结果还不等她说什么,盖头就被穆琛挑了起来。
“怎么生气了?”
穆琛漆黑的眼眸柔情似水,再不见从前的半分冷漠。
云筱心中从前的裂痕一点点在消失,此时还有,但不再影响她。
“我听别人说,成亲是很累的事情,可我一点都不累。”
听着云筱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穆琛微微一笑,随后刮了下她的俏鼻,“傻瓜,是母亲怕你太累,去掉了很多繁琐又无用的礼仪。听她说,当年她和父亲成亲时比这还要简单。”
云筱恍然大悟,同时又对沈氏产生很大的好奇,“不然,你跟我说说母亲年轻时的事情?”
听母亲说过,沈氏是一个很特立独行的人。
她有时候也能看出来,比如说母亲和沈家所有人都不同。
她总觉得,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事情必定会很有趣。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母亲那时经常语出惊人,而且懂得极多,连经常出使的使臣都比不过她。可明明母亲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千金,后来有人问母亲,母亲就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去了一个没有马,只有轱辘却能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