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书禾莫要担忧,我知晓。我将蒙恬留在你身边,有事你便寻他。你我也可传递书信。”
嬴政双手撑在书禾的肩膀上,看着眼前的心爱之人,低头浅吻,一触即分。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想要索取更多,来日方长,他们还有更久的将来。
书禾本想送他到城门口,嬴政并未同意。
“我等你。”
嬴政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转身上马,策马扬鞭一行人疾驰而去。
书禾望着一行人早已淡出视野的方向,眼眶湿润。
蒙恬此时提醒道:“姑娘不必担忧,大王定会安全回宫。且回时的速度必会比咱们来时快。您还是回殿内歇息吧。”一旁的侍女也附和道。
书禾整理好思绪,带着嬴政给她安排的一行人回到了宗祠的偏殿。
雍城的宗庙其实是秦国以前的王宫。因秦国不断的扩张版图,从而在此迁都至咸阳。相对于现在咸阳宫内陈列摆设,并无多大的差异。只是关于君王相应的配置,都已收起。
书禾由侍女侍奉着盥洗就寝,她躺在床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身边少了一个人,她一时之间还不适应,书禾想着此时嬴政到了何地?是否安全……
而此时的嬴政趁着夜色一路策马疾驰,将心中对书禾的不舍宣泄在夜色中疾风里…
一行人抵达咸阳城中时已是丑时。一整日的奔波,确实让嬴政身体甚是乏累,想到一早还要朝议,盥洗沐浴,躺下后却也是久久无法安枕入眠。鼻间嗅到书禾枕过的地方,丝丝缕缕属于她的气息,逐渐把心安定下来。
卯时三刻,嬴政起身盥洗,准备前往麒麟殿朝议。
想起什么,走到书案前,在绢帛上写下什么,晾干、卷好。
这才命信使送至雍城宗庙。
书禾可以说是一夜未能入眠,今日侍女阿秋替她绾发时,便瞧见了她眼下的乌青。特地煮了鸡蛋为她滚了滚眼下的乌青,不然待今日见到宗正等人,状态不佳,怕是会遭人非议。
要说书禾小家子气也好,只知情爱,不知大局为重也罢。书禾此时就是深思奄奄,不愿意多出心思考虑其它。
巳时,书禾由宫人引路来到宗祠内。
进殿后,发现宗正此时正对着历代赢氏祖宗的神灵牌位。
听到书禾进殿的声响,宗正这才转身面向书禾,不卑不亢:“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听男教,后听女顺;天子理阳道,后治阴德;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家理治,此之谓盛德②。 ”
宗正凝眸看向书禾,带有一丝审视,停顿片刻,“姑娘可知晓其意?”
书禾在现代也是读过礼记,自然明白宗正这段话的意思。
书禾颔首:“宗正所言,书禾大致明白。”
宗正捋着胡须,一张刚正不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继续道:“咱们大秦遵循礼治,如今天子继而也就是君王,君王掌管男子的政教,而作为王后就应当掌管妇女柔顺的德行;君王掌管阳刚大道,王后治理阴柔的德行,君王掌管外部的政教,王后掌管内部的贞顺,继而外部内部都和顺,国与家都循礼。老夫虽说只是掌管宗庙的宗正,可也是我赢氏子孙,自是希望将来的王后恪尽职责。今日老夫只是来与姑娘说这些,关于王后的礼仪掌管的事项等等皆由老夫的夫人为姑娘授教。”
书禾屈身行礼,应声道:“有劳宗正及夫人费心教导。”
宗正摆手,“此乃应尽之责。明日辰时,到时老夫的夫人会等候在此。”
说完对着书禾略微颔首,自宗祠离去。
书禾对于宗正所言内容,不置可否。他们教什么书禾便学什么,至于怎么做那是她的事。
午膳时分,因现下还是春月,外边天气甚好。处处可以见到鸟语花香,一片生机勃勃。
书禾没什么胃口,带着侍女阿秋身后不远处还有蒙恬几人,在雍城宗祠附近的几座殿宇外转了一圈,刚进她暂住的宫门,守候在殿内的一侍女笑着对书禾道:“姑娘,咸阳来信了,您快看看。”说完扶着书禾的胳膊往殿内走去。
书禾打开竹筒内的绢帛,脸上终于露出来笑容。
信中只有嬴政寥寥数字:“吾已安抵宫中,自别离,思如驹,未停蹄。汝勿忧。”
书禾自昨晚到现在正是因为担忧嬴政是否安全抵达宫中而忧心,如今收到回信,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阿秋见书禾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试探着对书禾问道:“姑娘,信使当是还未离去,可要回信咸阳?”
书禾想了想,接过侍女递给她的绢帛,也给嬴政回了几个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③”
将回信封存好,交于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