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时那个人在,他必定能为她撑一把伞。
这样想着,脚下蓦然出现一片阴影,雨不下了,取而代之的是雨水砸在油纸上的声音。
楚长欢眸子一亮,笑意盈盈地抬头望去,四目相对,入眼是一双半眯着的狭眸。
笑意僵在嘴角,连带着那呼之欲出的亲昵称呼也一并吞了回去,拿着鲜花酥的手指蓦地收紧,片刻后,又渐渐放松下来。
“沈三公子,好巧。”
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沈秋雨举着伞,温声道:“看到是我,君姐似乎有些失落。”
楚长欢别过眼,换了个话头:“封聿和何庭回来了。”
沈秋雨只是颔首:“我知道,他们今日原本也邀请了我,只是我今儿当值,走不开,没赶上你们的席面。”
楚长欢奇道:“那沈将军这是、”
沈秋雨答得从容:“刚下值,碰巧遇见。”
楚长欢挑了挑眉,这条升平街离着兵部十万八千里,更遑论什么军营,就连沈府也是在这条街相反的方向还要走十几条街。
他们沈家人是不是都有说谎的天赋,真是教人半点都看不出。
楚长欢收了手里的鲜花酥,没再执着于今日一见究竟是碰巧还是某人故意为之,雨势大了起来,楚长欢站起身,扬了扬下巴:“那确实是巧,不如回浮生一梦再喝一杯?”
沈秋雨颔首道:“明日一早还要当值,不宜饮酒,再者说浮生一梦里熟人偏多,我记得前面有个茶馆,君姐以为如何?”
楚长欢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个来回,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好。”
… …
雨线连成了一道帷幕,垂在窗边,楚长欢出神地盯着窗外的雨景,耳边是小炉烹茶的咕噜声。沈秋雨作为一个行伍之人,喝茶向来是拿阔口大碗来灌的,眼下难得有耐性,斟了两杯茶来推到楚长欢面前。
“在下不知,如今改称您为君姐,还是殿下。”
楚长欢把目光移回对面的沈秋雨身上,淡淡道:“不一样的称谓罢了,都是我,沈三公子随意便好。”
沈秋雨长指点在桌面上,又问:“那么,敢问舍弟平日里如何称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