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恶里恶气地低声开口,
“不许走!”
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般,目光凶狠地盯着她,咬着牙紧抿薄唇。
深褐色的瞳孔里藏着几分倔强。
“宋知栀,你以前不是能说会道吗?怎么现在就怕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圈,唇畔嗫嚅了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凭借本能嘲讽出声。
只觉得女孩那样陌生疏远的目光让他的心有些慌乱,仿佛一直牵在手里的纸鸢线断了,离他越来越远。
他讨厌这种感觉。
明明是宋知栀将他变成这副模样,她凭什么全身而退,想走就走!
“沈黎,说我不是沈家人的是你,现在我按照你的意思离开,你又不让走,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女孩的话像是敲在水面上的石头,激起了层层水花。
她的目光疏远又平静,不似从前那般会害羞会生气会反抗会回击。
他不自在地别过了头,视线落在正在搬运行李到门外车上的伍越身上。
“我……”
我没有要你离开的意思。
这句矫情的话他迟迟说不出口,心中的烦躁也更添一筹。
皱起了眉头呵斥着搬走女孩身后最后一个行李箱的伍越,仿佛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身上。
“伍越,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喊你住手,不许再搬了!”
“不好意思,小少爷,我只听宋小姐一个人的安排,她并没有没喊停。”
男人不卑不亢地说完,提着箱子转身就走。
沈黎气坏了,那秀气乖巧的眉峰都氤氲上一层赤红的怒气。
“伍越你是沈家养的狗!竟然敢忤逆我,还想不想要工资了!”
男孩像是被宠坏的小孩,不管不顾地发泄心中那沉闷着无处宣泄的情绪。
扬起手里的杯子朝男人的后背扔去。
宋知栀眼疾手快地挡在了伍越身后,那飞过来的素白瓷杯直挺挺地砸到了女孩的额头上。
他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
女孩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额间白皙的肌肤上瞬间被划破流出血来。
沈黎愣在了原地,咬着薄唇,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她摇晃的身子上。
“宋知栀,你竟然为了一个下贱的狗,做到这种地步,好好好……”
男孩想冲上前接住她趔趄的身子,伸出的手顿在了原地,看着反应敏捷的伍越扶住了她。
“沈黎,你闹够了没有?我已经跟母亲说过了搬走,伍越是我的私人保镖,私人管家,不是你呼来喝去的狗!”
女孩疼得小脸都皱了起来,冲着他沉声警告,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不仅打在了沈黎的心上,也打在了伍越的心上。
他有些感动,扶着女孩的手更加坚定。
“大小姐,我先送你去医院。”
额头的血顺着眉梢和脸颊往下淌着,半张脸都染上了骇人的红。
伍越的声音低沉急迫,拿出胸前口袋里的蓝色条纹手帕递给了女孩。
宋知栀擦了擦脸上黏腻的鲜血。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又不是我的谁,如果担心我告诉了母亲你之前的禽兽行径,大可不必,我也不想惹得一身骚,既然讨厌我,以后别来犯贱。”
女孩说完,最后瞪了他一眼后头也不回地跟着伍越离开了。
“宋知栀,你就是个胆小鬼,是个人品败坏的逃兵!”
沈黎在她转身一刻,眼尾不知不觉泛上了红晕,眼底瞬间挂上了急切和慌张,口不择言地继续用刻薄的言语嘲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