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日感风寒,刚来过老夫这儿拿了药,吃下几日应该能好,只是老夫也告知了,这个时候避免剧烈运动,五脏六腑应该休息,他这大概是做了训练是与不是?”
“怎么可能,难道感风寒就不用训练?哪儿有那么脆弱?老子感风寒的时候,什么时候落下过训练?几年前头脑发热还好几日不睡的杀敌了,也没见像他那样。按照廖大夫的说法,风寒这么小的病症都不能打仗了,那敌人这个时候来了,该当如何?”
“老夫只是一个大夫,应尽一个大夫的责任,但老夫也只是一个大夫,只能救病,不能救命。”
“廖大夫,你这话什么意思?能别文邹邹的么?是怪老子的意思么?老子还想怀疑是不是你开的药有问题了,平时风寒,老子连药都不用吃。”都尉是个络腮胡子,人长得粗犷,瞪眼看向瘦小廖大夫,差点都要将人送走。
廖大夫弱弱道:“若是都尉不信老夫,自可以请其他大夫来看。老夫看风寒,一直都是开这个方子。老夫也风寒了,也吃了。”
昨日那小娘子就看出来了,真了不起啊,他今日才感觉出来。
他开药会因人情况略有不同,但都不可能是致命的毒药。
果然,都尉请了其他大夫过来,肃宁府有好几个军医没有到前线的,都过来了。
于是一个个看过,都认同廖大夫的看法。这士兵就是猝死。原因和廖大夫说的一样。都尉很不服,怎就那么脆弱?
在他看来,男儿就应该马革裹尸还,因风寒而死是个什么事?简直荒唐。
不久,凌展回来了,也了解了事情始末,虽然都尉应该承担责任,但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老天似乎不太承认这个道理,这日晚间,好几个士兵都发起了烧,面色出现了潮红。
翌日安排训练的时候,其他营帐的都尉都不敢安排他们去跑步了,而昨日死亡的士兵同一小队的士兵,一半以上都出现了风寒,没有全部发烧,但有发烧,也有其他风寒症状。
那都尉红着眼,看着他们,当然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让所有人都去训练的。只是除了这个小队,他所管的其他队伍里也有人有如此症状,有几人情况还特别严重,甚至有人说胡话。最严重的就是昨日背了死亡士兵的士兵。
最让那都尉不能为所欲为的原因是,其中一人是一官员的儿子,为了军功放到军营里历练,如今是一个伍长,他若是也像昨日那人一样发生了意外,他就惹上了麻烦。
好在那人烧的厉害,躺在床上起不来,于是那都尉很兴奋的说:“除了发烧发热的,其他人都给老子练,怎么?风寒就不上战场了?敌人若是砍到你面前,你没有手了都还想砍人家,何况只是风寒呢。”
这个时候,廖大夫叩见常胜侯,说道:“大将军,这情况不对啊,很可能是疫啊,一个传染俩,来势汹汹,若是从前没遇见过的,根本不知道什么药有效,或者像昨日死亡的士兵一样,说不定最后感染上的都得死啊!”
若是那个都尉在这儿,一定会觉得他大惊小怪,为了遮掩自己开错了药害那士兵死亡,才编出了这耸人听闻的疫来。
可是哪儿那么容易有疫病呢?那么多年不都没见过吗?
可是凌展却不那么认为。他也觉得奇怪了,若不是疫病,不可能传播得那么快,军营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经过调查,那些人都是和昨日的死亡士兵或多或少有过接触的人。
疫病的特点就是有传染性,所以必须及时将发病的士兵关在同一个地方。
凌展一声令下马上行动起来。
好在士兵的活动范围比较小,今日也没有开军市,士兵都没出去,不会感染到外头的人,若真的是疫病也不会传出去。
糟糕的是,没有第一时间将犯病的人隔离出来,士兵那么多,大家都在一起训练和吃饭,若是感染,就很可能全都感染。
大家不自觉想到了昨日那个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