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知不知道,这只是市井传言,还是确有其事。”
周朴噗通跪地,“启奏陛下,昨日有人上顺天府,污蔑微臣是负荆盟余孽,实乃天大的冤枉。还望陛下替微臣做主。”
“啪!”
乾佑帝一拍龙椅,站起身来。
“好一个刑部左侍郎,负荆盟近三十年无人提起,朕不信有人会用负荆盟污蔑你!此案与当年你查办的白从简一案亦有牵连,你可知罪?”
“臣,冤枉!”
周朴当然不会认罪。
“大理寺卿,左右都御史,你们三个给我滚出来!”
又有三人站了出来。
“秦国公,你也出来。”
身穿蟒纹锦袍之人,正是执掌执剑人的秦国公,谢归巢。
谢归巢早已过了六十岁,一头银发。
他往身侧缓缓移动两步。
“你们都当朕是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到这宫外之事?癸字号监牢一案,过去多久?可有人查到真相?五城兵马司、巡捕营、六扇门、执剑人,一群饭桶!眼睁睁看着人在朕的眼皮底下,肆意杀戮朕的子民?你们阻止不了也就罢了,连凶手的汗毛都没摸到。你们就是这样替朕办事的?”
乾佑帝发火,群臣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秦国公一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要不是昨日顺天府尹贾宪呈上奏章,朕是真的想不到,负荆盟不仅有余孽,还混到朕的脚下来了。当真是反了天了!”
“从今日开始,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刑部尚书、秦国公,各罚俸两年。先查清负荆盟余孽的案子者,处罚中止,朕还有额外重赏。至于其他人,明年京察,一律按不合格论处!”
“咳咳咳……”
乾佑帝说到激动处,忽然咳嗽了起来。
王公公赶忙上前将他扶回龙椅。
坐在龙椅上,咳嗽还是止不住。
不得已,乾佑帝摆了摆手,示意散朝。
被他斥责了一通的周朴,不知是因为遗忘,还是没有证据,到散朝也没有提处罚措施。
群臣退朝,各个战战兢兢。
京察不合格,短短五个字,京官们后背直冒冷汗。
京察不合格,意味着贬官或是外放。
无论哪种,都够他们喝一壶。
更有甚者,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癸字号监牢一案,朝臣知道。
大多数人以为这是大理寺的家丑,等着看笑话时,却不曾想牵扯出一个负荆盟来。
这一回,没有人再觉得这案子只是大理寺的问题,与自己无关。
左右都御史手下有巡城御史,负责督查五城兵马司与巡捕营。
这几个机构的主事人品衔不高,没有资格入殿。
左右都御是算是代其受过。
刑部尚书被周朴和六扇门牵连。
大理寺和秦国公被罚,还是因为没有查清癸字号监牢一案。
陛下已经说了,这几个部门都可以调查案件。
包括陛下没有提的顺天府,同样可以查案。
整个京城有资格查案的部门,都会参与。
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被有心人趁机揪出小辫子。
大雍朝堂,人心惶惶。
缔造者之一的卫昭,今日很忙碌。
一大清早,他还没睡醒,就有敲门声。
来的人还算面熟,顾元律身边的李平,见过两次。
李平是来请卫昭帮忙查案的。
没等他答应李平,又有人上门拜访。
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有五拨人先后到来。
缘由都是同一个,邀请调查周朴一案。
除了邀请,还有各种暗示。
现在的卫昭仅仅是一个九品小吏,若是帮助自家大人破案,他日定可平步青云。
卫昭甚至看到有人袖口怀中鼓鼓囊囊,只是碍于外人在场,不好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变成了香饽饽的卫昭此时相当冷静。
来的五拨人,分别代表大理寺、六扇门、执剑人、顺天府、五城兵马司。
和谁合作,他心中有数。
当然是选择黑衣男子最有可能归属的势力。
而他,似乎出自执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