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走进一个陌生的村庄之后,忙碌的村民对两人视而不见,这让满怀憧憬的儿子有些失落,他以为村民们会热情的围上来,然而,迎接他的只有一个破烂的村委会,以及替父亲打抱不平的村支书,他说这些年,来咱们这的教师、医生什么的提干的提干,表彰的表彰,就你呀,除了一身伤病,啥都没落下。
然而,当两人走出村委会的时候却发现外面围满了村民,他们目送两人离开,父亲开玩笑说,他们都是来看你的,没见过你嘛。
而此时,已经走出老远的儿子才恍然醒悟,村民们其实并不是来看他这个新村邮员的,而是来送别父亲的。
后半程,儿子开始主动跟父亲搭话,试图了解父亲的过往和人生。
路依旧在前行,父亲说大部分邮件放在村委会,村民会自己来取,也会把寄出去的东西放在那里,但是有几封信一定要亲自去送。
大山的深处住着一位双目失明的老婆婆,早年儿媳难产死了,她靠着抓蛇熬蛇羹把孙子养大,后来孙子考上大学再也没回来过,婆婆思念孙子哭瞎了双眼。
父亲得知后每半个月都会带来10块钱和一张白纸,说是婆婆孙子寄来的信,然后装模作样的给婆婆念信……
然而,这次出现了意外,父亲每一次念信都是一模一样的说辞,而儿子继续编的内容,明显跟之前的宛若两人的言辞,这一刻婆婆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然而明白一切的婆婆虽然在极力克制伤心,却也只是说:“听到娃的声音,就像听到了孙子的声音一样”……
两人离开婆婆之后,再次出现了分歧,儿子认为父亲太过软弱,父亲让儿子不要多事,婆婆的孙子在她心里比自己的眼珠子都金贵,不要胡来。
这一刻,儿子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每日对父亲的等待又何尝与婆婆有什么区别。
走进一片梯田,婉转俏皮的山歌传来,一位侗族姑娘转身冲两人招手,这一刻儿子感觉自己的心湖起了涟漪……
走近之后得知,原来是村子里要办喜酒,听说他们要来,特意推迟到了晚上,在篝火晚宴上,父亲看着儿子与侗族姑娘载歌载舞的场景,思绪再次回到自己年轻的时候……
出村之后,需要趟过一条河,可以少走8里山路,而父亲的风湿正式年轻的时候度这条河水落下的,儿子第一次背起父亲,却发现身形高大的父亲竟然还没有邮包重,这一刻儿子想的是这些年父亲的不易,父亲想的则是这些年对娘俩的亏欠,他们似乎都在内心与对方和解,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两人就着火焰驱赶着湿寒也在聊着过往,火焰渐渐熄灭,父亲第一次听儿子说道:“爸,该走了。”
一句简单的话,却是父亲期盼多年的话。
看到这里,周戎第一次对卢伟这个精明虚伪的家伙有了新的看法,这个故事,要么是他真实的感受,要么他是真的人才。
他已经把握住了每一个人的内心和命运,一部电影,一次行程,一场与心灵的对话,用最简单质朴的语言说着最淳朴的道理,用大山的美景刻画着山里人的辛劳和不易。
周戎默默的点上一支烟,影片也渐渐走向了末尾……
儿子再次独自背上邮包,这一刻,他对这条邮路、邮包有了不同的认识,包里装的不再是简简单单的邮件,是大山外的家人对家乡无限的思念,是山里人对大山外无限的向往和憧憬,看着儿子从面前走过,从此母亲思念的人从父亲变成了儿子。
父亲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不舍与欣慰交织,这一刻他才真正放心的把这条邮路交给儿子。
看着已经走到尽头的播放器,周戎思虑良久。
最终他还是打给了卢伟,果然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欣喜而谄媚的声音:“哎呀呀,我的大老板呀,您终于想起我来了,怎么样,电影拍的您还满意吗?”
周戎……
我特么好像打他是怎么回事儿?
“废话少说,备案都做好了没,打算什么时候上映,院线谈的怎么样了?”
“额……我原本是打算赶十一档的,但是,听说大导演张桐的《夜宴》、《黄金甲》,功夫片《杀破狼》、还有海外电影《加勒比》都要赶十一档呀,咱们压力很大,所以,我想9月1号提前上映。
不然,票房会很难看的呀,这毕竟是您投资的第一部电影,价值一百万呀!”卢伟瞎几把扯。
周戎揉了揉脑门:“你特么,少废话,狗屁的投资一百万,我跟你说哈,实际花多少我懒得追究,你打算昧下来多少我也不关心,全颖禾找不来第二号你这样的。
宣发我会让其他部门发力配合你,9月1号上映,你自己提前做好准备,有不懂的跟朱双利沟通一下,她最近在跟廉伟老爷子学习,另外,少干点没品的事儿,不够丢人钱,要干也别打着我的旗号。
还有,第一,你那背景音乐赶紧换了,陈晨山歌的内容也换了,我已经写好发给你了。第二,你这部片子很适合送到外边去刷奖,但是流程一定要注意,先备案上映再去国外参加电影节,别弄错了,这是圈子里的潜规则。”
卢伟着急道:“哎……老板别急呀,院线呢?院线怎么办?”
周戎几乎是吼的:“明天,天穹的重要成员会来集团参观,你自己想办法,我特么又不是开院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