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却这般灰头土脸的回来,岂不是叫我们娘娘寒了心?”
“你一个奴才,也敢出言置喙挑唆!?”
嫽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眼睛圆滚滚的瞪着。
缎雀丝毫不怯,神色依旧淡淡。
怔愣半晌,嫽嫔忽的看向白芷玉,口气无措道:“粟妃娘娘!您莫要听信了这婢子的胡言乱语!臣妾一心为了您,为了您啊!”
白芷玉略显无辜地眉眼闻声扬起,有些为难地掩住了唇:“妹妹,本宫自然舍不得怪罪于你,却也认为缎雀所言甚是。若是后宫之中,人人随之效仿,事情一办砸就回来向本宫讨饶,本宫也没法儿管束了不是?”
嫽嫔不可置信地盯着白芷玉那张纯良无害地面颊,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行了,本宫既然曾一路帮衬你坐上了妃位,甘愿与你平起平坐,自然不舍得责罚过重。”
白芷玉拢了拢两边的发髻,侧头看向缎雀:“本宫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责惩,就由缎雀替本宫拿主意吧。”
“粟妃娘娘!缎雀再是您的贴身婢女,臣妾也不能任由……任由一个下贱的婢子造次!”
嫽嫔双手攥得很紧,一双眼睛似要将缎雀瞪穿似的。
白芷玉眼中地厌恶一闪而过,片刻后才淡淡道:“即是本宫叫缎雀去办的,缎雀就代表着本宫,妹妹本也无需介怀。”
“可是……”
嫽嫔刚要说些什么,却不想被缎雀生生打断:“嫽嫔娘娘,念在您是初犯,奴婢斗胆借粟妃娘娘的手,罚您高举灯台,跪在娘娘身前忏悔赎罪,两个时辰足矣。”
“你!!”
嫽嫔愤恨不已,抬手直指缎雀的鼻尖。
缎雀脸上贺然显出了一抹轻蔑,并未理会嫽嫔的失态。
嫽嫔自知哀求无用,半晌后才颤巍巍地接过樟怡宫下人递来的青花灯台。
因着是陶瓷的,光是拿在手上都觉着有些沉,更别提还要高举过头,跪够两个时辰。
嫽嫔眼底此时写满了怨毒,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在了白芷玉脚边。两条纤细的手臂缓缓抬起,捧着那盏青花灯台高举与发髻平行。
嫽嫔小臂有伤,这样的惩罚无疑不是在给身体制造负担。她只觉手臂痛软无力,露出的几枚水泡被牵拉着有些变形。
但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可怖的伤口,看着白芷玉的脚尖,虚心忏悔自己的无用。
……
半个时辰后,白芷玉懒懒地将手中的书卷叩在桌案上,亲手接过了嫽嫔手中的灯台。“好妹妹,快起来吧。”
手上的重感消失,嫽嫔的身子顿时脱力,不禁向一旁斜去。
“娘娘!”
跪在身后的金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快要倒地的嫽嫔。
白芷玉见状,立马摆出了一副忧心至深的模样,招呼缎雀拿来了治疗烫伤用的膏药以及嫽嫔素日爱吃地小点。
在金儿的搀扶下,嫽嫔才费劲坐在了圆凳上,一只手强撑着桌案,另一只手则掏出帕子,细细擦拭着额前冒出的汗珠。
白芷玉眸光不忍,顺势接过了金儿手中地烫伤药,小心翼翼地为嫽嫔涂抹起来:“妹妹莫要怪姐姐,在这后宫之中,不得不事事都按着规矩来。”
嫽嫔闻言,眼底似有寒光闪过:“粟妃娘娘多虑了……臣妾……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