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中央,女人溢出胸口抖动的的脂肪,周围男人的眼睛里冒着绿光。年轻的荷尔蒙在躁动,在灯红酒绿中自我放纵,男女各自浪荡,把那称作灵魂的自由。
那些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音乐声躁动而激荡,与闪烁迷离的灯光交相辉映。空气弥漫着烟酒的味道,来此的大多数人恍若抵达天堂。
秦朝的目光四处搜索,最终落在不远处穿着暴露的女孩身上。
我耳边动感的音乐似乎变成了急救车的鸣笛声,记忆中司酥模糊的样子越发清晰。隐约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用绝望的眼神凝视着我。
我的确认识司酥,而且从法定关系上讲,她还是我的姐姐,但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在我五岁那年,母亲因车祸离世。
然而令人发指的是,母亲尸骨未寒,仅两天后,我爸带了另外的女人回家。从那以后,我莫名其妙的多出后妈和姐姐。
到了如今的年龄,我大可风轻云淡的讲出这些事情。但那时年幼的我,只觉得坚不可摧的天……塌了……
我像是只被遗弃的斑鸠,垂死挣扎在故里。举目无亲人,满是痛苦不堪,甚至厌恶那个家。
所以她死不死、活不活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是这样说……可我做不到彻底的无情无义,司酥终究是我名义上的姐姐。
……
在去往咸阳机场的路上,我看着刚订好的机票,没想明白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发这样的疯。
刚才冲出酒吧的时候,秦朝还骂我有病。我倒是很认同他的观点,只是现实往往不会朝着自己想象的一面发展。
我准备连夜赶到银川。
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冲动的原因是什么,大概……是愧疚吧。
出租车窗外的夜空看不到星星,而我刚和之前的护士通完电话。
大概五六年前吧,司酥刚毕业就在外地结婚定居,从那以后再也没回来过陕西。
她结婚,我也没参与。
我之所以不敢确定,是自从高中以后就开始住校,后来上了大学,我已经有四年没有回过家了。
夜里三点半的航班,在西宁中转,一共三个小时的行程。
我望着灯光中白色的大飞机,轻装出行的我有种错觉,这并不是赶去看望命垂一线的病人,而是一场开始说走就走的旅行。
凌晨七点钟,抵达银川河东机场。
刚下飞机打辆出租车,一路直奔到医院。
从进入住院部开始,浓烈的消毒水味时刻刺激着嗅觉,如同是死亡的气息。
护士告诉我,昨天夜里司酥从急救室平安出来,暂时在住院观察。
时隔五年之久,在他乡异地再次见到了我的“姐姐”。
司酥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空洞的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脸色苍白没有丝毫生气。
病房里的其他病患都有亲属悉心照顾,只有她孤身一人,落得可怜。
我承认看到这一幕心生怜悯,走到近前,却平淡的问:“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