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怜:莉莉姐,我听尹仲哥说你原来就住在那里,还是我现在的那间屋306,是原来学校女教师唯一的那间一个人的单身宿舍。
琴莉莉:是啊,很多年过去了,小仲还记得那里。我给你说一个我和小仲,我们之间很多年前的一个故事好不好。
我记得那天是一个很明媚的午后,我坐着长途大巴车,就像你一年之前一样,经过了几乎一天的颠簸,那个时候还没有直达这里的,我是头天下午在成都上的车,辗转在沿途好几个城市,有的人上车,有的人下车,漫长得好像整个人生都在车上度过一样。
我还在临近这里的内江住了一晚,记得那里旅馆何其的简陋,房间里蚊虫肆虐,咬得我一晚上辗转难眠。我心里想我将要去的地方是何等偏僻落后甚至内心深处开始充满悔恨与厌倦的地方。
我从内江上车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想到学校的报到单上写着一个联系人的电话,我心里才踏实一点。我看了看是学校一个叫柳春的女老师的电话,她是我要去教学的那个班的班主任,我后来才知道她是尹仲的妈妈。
在那辆破旧的长途大巴吱吱扭扭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发现是个荒凉的厂区。远远的入口那里有一间简陋的传达室,我拨通了那个电话,是一个低沉的男声问我找谁,我说找柳春柳老师,原来那个电话是尹仲爸爸在厂区车间办公室的电话,我在那里等了半小时才听到里面有一个温柔又热情的女声,她告诉我一会有人来接我。是尹仲他爸爸用自行车把柳老师从家里带到厂区车间办公室接的电话。
你说,那个年代信息传达的方式有多不方便吧。
池小怜:是啊,我爸妈那个年代好像也是这样的,很长一段时间联系主要是写信跟发电报什么的,那个年代很紧急的事才打电话,而且连电话都很少。后来是谁去接你的呢,莉莉姐。
琴莉莉:你猜猜,呵呵,是尹仲,你应该也猜到了。那个时候他两个姐姐都在别的地方念书去了,家里能使唤的只有他了。
那天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运动外套,白色的裤子,白色的运动鞋,那个时候他就和我一般高了,那年他才十四岁。
我见过很多男孩子,在念大学也见过很多,多么帅气多么英俊的也有,但是尹仲太特别了,他那个时候就特别的丰神俊朗了,又特别懂事体贴简直超越年轻的成熟与稳重,我那时就想这样的男孩子在过几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为他神魂颠倒为爱痴狂了。
他骑着一辆自行车,头上满是汗水,那天不光要带行李,还要托着我,把他累得够呛,我说我来骑,他不让,说柳老师知道了要罚他做一个月的早饭。我记得我当时笑得,他都懵圈了,问我有那么好笑嘛。
池小怜:尹妈妈看来对尹仲哥要求很严格,估计琴棋书画样样家务都很精心的培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