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向自己的衣服内兜，掏出一个黑色的联络器，拨开安全开关按下了按钮，周围很静，轻微的咔哒声传过来，他几乎都能察觉到一束电波向空中射出去。

陈宇再次低头看向怀中的江沅，她眉头皱着，好像在睡梦中遇到了什么，泪水正在从她眼角滑落。

江沅确实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久之前的梦，自己还是个小女孩，走路不太稳当，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块下。

一个老人慈祥的看着她，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拉起她的手放在巨石上，手感粗糙带着湿润的泥土，江沅看到巨石灰色外表下透出微微的绿色。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爷爷，“爷爷，绿色。”老人似乎一惊，脸色微变，“沅沅，你看到什么？”

小女孩抚摸着石头说，“石头，绿色的。”

老人在江沅耳边小声说：“是啊，好不好看？”

“好！”

江沅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爷爷和小女孩，一大一小两个手抚摸着巨石，它占据着小院中间的位置，有大概只有两个停车位的面积，但对小小的江沅来说，那简直是个庞然大物。

她扬起脖子，巨石向上延伸着，超过家里所有的屋顶，连太阳都被遮挡在巨石后。

似乎也是一个五月，天气渐暖，巨石旁却散发着丝丝凉意。

爷爷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看着，江沅觉得这石头很有意思，看起来很粗糙的是表面经过岁月洗礼后干结掉的泥沙，有些泥沙掉落的地方却很细腻，摸起来滑滑的。

小朋友的手更细滑和敏感，江沅感觉到自己在那个细滑处摸到一些小孔洞，密密麻麻。

整个石头都是这样细密的孔洞组成的！江沅有了新的感触，那是小时候的她不曾想过的问题，小小的她就是通过这样的小孔看到了石块内里的绿色。那个绿色和她脖子上的石头一模一样。

她把自己的小手放到爷爷手上，凉凉的，爷爷看着她笑，抱她的手紧了紧，“沅沅，真是个小乖乖。”江沅好久没有听到过别人叫她沅沅了，眼里噙满了泪水，但她听到小江沅咯咯的笑起来，大声叫着爷爷。

这好像是个梦，又好像是个遥远的记忆，江沅小时候的记忆随着大灾难一次次的被忘记，她也不敢确定梦里是不是真实的。

江沅也被那些不断出现的幻象折磨够了，每个场景都有可能是幻象，就算是现在，她好像躺在陈宇的怀里，也像幻象一样不真实。

“爷爷，爸爸，我该怎么办，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江沅在心里轻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