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优也没注意这些,飞快的跑进医院里找护士借了个轮椅,这个时候轮椅也是稀罕货,夏优借了半天,等夏优推着轮椅往外跑的时候,年轻的男大夫都从张婶子背上接过张叔进了诊室。
估计轮椅是用不上了,夏优赶忙把轮椅还回去,轮椅抢手的很,自己可别不用还霸占,缺德的事可不能干。
夏优回来坐在正在擦汗的张婶子旁边,张婶子掏出一个军用水壶递给夏优,“瀚启媳妇喝口水,大热天还陪着婶子跑来跑去。”
“婶子我带水了。”说着打开包扣,从包里拿出水壶。
刚买的《服装剪裁》从包里掉下来,刚好掉在张婶子脚边。
张婶子捡起来,“你这孩子,跟我客气啥,想学做衣服直接来找我啊,跟着书学多慢啊。”
夏优笑笑:“没事儿,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慢慢琢磨呗。”
“行,要是看不明白,直接来找婶子,婶子白天都在家。”
“好。”夏优乖巧的答应。
给张叔扎针灸的医生刚才接了个急诊手术,现在还没有出来。
这个时候的医生可真是身兼数职。
医院里医生有的正经八百卫校毕业的。有的是招的赤脚医生,是有医学基础的,进了医院再统一培训,被带带就能成手了。
由于是部队医院,面临的还是外科手术,相比还是西医多,中医少。
会些中医的赤脚医生大多数选择留在地方卫生所给老百姓看病。
给张叔扎针灸的孙医生就属于中医世家,年轻时候学了西医,现在是这个医院里唯一一个全能医生。
孙医生也带过一些学生,成手的被军区里别的医院要走了。剩下得就是天资差一点,还没有完全成手。
所以只能等孙医生手术完出来,再给张叔扎针灸。
等了一个多小时,夏优都犯困了,也没等到孙医生出来。
这时,一个男医生带着一个护士匆匆赶来,“张婶子,我老师在做手术,一时走不开,但是老师把张叔需要扎的穴位的病例给我了。您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先把拿的准的给张叔扎上,剩下的等老师出来再扎。”
男医生一脸恳切,张婶子说:“行。”
夏优跟着张婶子进了诊室,张婶子脱下丈夫的外裤,两条瘦的吓人的腿布满各种疤痕。
刚才夏优陪张婶子坐在外面闲聊时候,张婶子告诉夏优,张叔是在参加援鲜战争时受伤的,回来身体一直没养好,后来遭了迫害。
儿子都快三十了,也没说上对象,总觉得自己是个拖累,一直很消极。
张婶子也劝不动,只有张国盛在家时,才能把张叔带出来扎扎针灸。之前刚瘫痪在在床的时候大小便都是失禁的。
张叔有文化,要了一辈子强,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见人就不见人,每次出门都把脸蒙上。
本来夏优听张婶子说这些,心里觉得张叔面对积极的家人,自己确是如此消极。
曾经作为康复师,见过许多家属克服各种困难,带患者积极治疗,而患者自己却消极对待,完全不顾及家里人。
夏优是不喜欢这种行为的。
但当夏优看见张叔病态的腿上的不管是冻伤的疤痕还是大大小小刀伤还有枪伤,顿时对这名抗战老兵肃然起敬。
这名老兵到底忍受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夏优:我怎么能从心里觉得一个保卫国家的老兵行为不妥呢!我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