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水蓝色柔软针织毛衣的女人,亭亭玉立的站在深蓝色如宝石般的湖面之前,风轻轻的吹起黑色的裙子一角,身后是漫天飞舞的海鸥,在空中盘旋,其中一只刚好落在她的指间。
犹如电影画报,美的惊人。
只这一张人生照片,便足以让整个旅程圆满。
当然,这么美的风景,何霆钰自然不止拍了这一张照片。
每个人的单人照,云乔跟何霆钧的夫妻何瑛,两人抱着何言的一家三口照片,还有云乔挽着石珊的照片,石珊抱着言言,牵着邹晨的照片,一张接着一接,最后险些再次将一整卷胶卷用空。
‘摄影师’何霆钰的照片是何霆钧帮拍的。
跟看过不少摄影书,还找老师特地学过拍照的何霆钰相比,何霆钧并不是多合格的摄影师,何霆钰调好了所有的数据,手把手摆好了相机构图,只需要何霆钧按一下快门,结果到最后出来的效果还是比之前的出片效果差了一截。
明明构图完全没变,角度也没歪,但就是差点意思。
这点意思,大约就是专业人士和业余的差距吧。
一家人租了一艘小船,坐船欣赏了一番滇池的山山水水,下船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如诗亦如画。
迎着落日,一家人乘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市区,何言靠在云乔的怀里,困意渐渐袭来,眼皮一点点下沉。
云乔拍了拍她的小肩膀,轻声说道:“睡吧。”
何言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就陷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保姆兰姨已经做好了晚饭,云乔将何言喊醒,一家人洗手落座。
在外跑了一天,一家人都很疲惫,所以饭桌上也没有聊什么,就简单吃了顿便饭,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了。
云乔先给何言洗完澡,把她哄睡,随后弄来热水,开始泡脚。
她平时在卫生室上班,基本上都在室内坐着,很少有这么大的运动量,逛这么一天回来,少说也有两三万步,她现在感觉自己小腿以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这要是不好好泡一泡,缓解缓解疲劳,睡一觉明天起来,恐怕连路都走不了了。
等到何霆钧洗完澡出来,云乔泡脚也泡的差不多了。
她坐在床边拿擦脚巾擦脚,何霆钧走到跟前,握住她的脚腕,说道:“帮你按按?”
云乔点点头:“好啊,你按吧。”
她往身后一躺,挑了个舒服的姿势,何霆钧便开始了。
他按摩很有一套,云乔本来就累,没一会儿就被他按的昏昏欲睡,直到感觉他的手开始不对劲的往上摸。
云乔艰难的睁开眼皮,瞥了他一眼:“逛一天了,你不累啊?”
“不累。”何霆钧坦诚道:“这点强度,跟我平时训练差远了。”
“……”
也对,他平时训练甚至还要加负重。
云乔认命躺平,提醒他:“那你快点。”
“……”何霆钧动作一顿,俯下身在她颈肩咬了一口,故意使坏,“快不了。”
云乔闷哼一声,手指头泄愤似的捏住他腰间软肉。
何霆钧轻笑,越发肆意。
……
大美西南-彩云之南。
一路欣赏着窗外的美景,云乔的西行之路很惬意。
有何霆钧这个全能单兵在侧,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需要云乔操心的地方。
路线有何霆钧规划,吃住也有何霆钧负责;除此之外,扛包有何霆钰使唤,风景亦有何霆钰记录,兄弟两个几乎把一路上的大小事情全部包圆,云乔只需要带着女儿欣赏美景就可以了。
七十年代的彩云之南有一种未经雕琢的原始之美,自然淳朴,极具时代特征,是后面的人很难再现的景象。
他们看过苍山洱海,从大理一路往北,至丽江,见雪山,见金沙江绕一圈返回春城。
何霆钰所带的胶卷全部拍完,回到春城时,他迫不及待要将这些照片全部冲洗出来,但国营照相馆已然歇业,想冲洗照片只得等待年后复工。
此时,已然是腊月二十八日,再过两天就是除夕。
大街上张灯结彩,过年的喜气已经十分的浓郁,家中的气氛却略显沉闷。
何霆钧驾车回来时,院门大敞着,却迟迟无人来接。
等他们从后备箱卸下行李走进院子,邹原才姗姗来迟的从客厅里出来。
他脸色不太好,但面对两个舅哥,还是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大哥,嫂子,二哥,你们回来了。”
何霆钧‘嗯’了一声,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后面正要上楼的何瑛身上。
“何瑛,过来帮忙卸一下行李。”
何瑛脚下一顿,但没有回头,只说:“你让邹原帮吧,我不舒服。”
她声音嗡嗡的,有点沙哑。
何霆钧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放她上了楼。
邹原连忙说道:“我来我来。”
说完,像是怕被何霆钧追问一样,主动去搬运行李,搬完就找借口也上了楼:“我上楼看看瑛瑛好点了没。”
邹原背影匆匆,像是身后被什么追着一样。
就连何霆钰也看出了不对劲:“她们小两口怎么了这是?奇奇怪怪的。”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云乔轻声说道:“我刚刚听何瑛说话,感觉像是带了哭腔。”
何霆钰抿了抿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又闯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