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平地刮起一阵阴风。
说时迟那时快,傅钲伸手迅速向前抓去,扑了个空,忽然听到叶凝玉说了一句:“用含章。”
他急忙抽出那把匕首,凭着本能往一个方向刺去,只听呲啦一声,似有重物落地。
此时,叶凝玉又点燃一沓符纸,火光亮起,只看到地上落着一块巴掌大的白纸。
傅钲将纸递给叶凝玉:“阿玉,是鬼傀术?”
羊羊羊和李冶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鬼傀术,余光便见树上蹲着一道白影。
“卧槽,那是什么?”
“戒备。”傅钲喊了一声,李冶和羊羊羊急忙围上来,与他背靠背,将叶凝玉圈在里面。
“吱吱唧唧——唧唧——吱吱唧唧——唧唧”树枝上传来声响,这声音有点像新生的婴儿哭泣声,又有点像利器在地板上划过,交缠在一起,在林间荡开。
四周的树枝在一瞬间仿佛被人大力摇晃,“哗哗哗”剧烈的抖动,像是遭受狂风肆虐,树叶纷纷扬扬飘落。
“吱吱唧唧——”
符纸的光总是有限,众人依稀看到林间一道白影快速的跳跃,忽远忽近。
慢慢地,火光消失,眼前又是雾气蒙蒙。
这次出门几人都带了枪,羊羊羊枪已经上膛,可巧妇难为,连目标都看不到,又有什么用。
羊羊羊急问:“钲哥,看不到啊,怎么办?”
傅钲冷静的说道:“枪是没用的,收起来,小心走火,而且引来其他人也不好处理。”
羊羊羊和李冶闻言,想想也对,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嘛,糯米都比枪好使。
叶凝玉问傅钲:“你听力怎么样?”
还没等傅钲说话,羊羊羊就先回答了,语气自豪:“我钲哥听音辨位那是杠杠滴,现在军校里都还有他的记录呢。”
傅钲:“......还行吧。”
叶凝玉轻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个铃铛和一瓶红色的液体,将液体滴在铃铛上,又将刚才捡到的白纸点燃塞进铃铛里,口里默念几句咒语,将铃铛往半空一扔——只听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停留在某处,又突然往林间深处移动。
叶凝玉对傅钲说:“你直管往铃声的方向打。”
“嗯。”傅钲握着匕首刚往前走一步,又突然停下:“羊羊羊,李冶,你们留下。”
留下做什么不言而喻,纵使知道她能耐非凡,可也想让他们替他守好后院。
“钲哥,你放心。”
傅钲没犹豫,大步追去。
羊羊羊和李冶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可他们心里也清楚得很,自己跟上去可能做不了什么。
傅钲手里有叶凝玉给的法器,他们除了一串辟邪的手串,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羊羊羊问叶凝玉:“嫂子,钲哥手里的匕首有什么来历吗?”
叶凝玉心里记挂傅钲的安危,听到此话只简短的说:“含章是魏太子所造,可驱魔辟邪。”
“魏太子?曹丕?”
“嗯。”
羊羊羊和李冶......
两人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上次在殡仪馆他们也知此物不寻常,没曾想竟是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更没想到的是,这么一把名器,叶凝玉就轻易的送人了。
他钲哥是走了什么运啊,有个牛逼哄哄的背景,还有个一出手就送古董的女朋友。
李冶想起殡仪馆时,两只鬼好像有点惧怕含章,但刚刚那鬼东西不止不怕,还挨着傅钲走得很近:“这把匕首是出了什么变故吗?上次好像鬼还挺怕的。”
叶凝玉抬头看了他一眼,幽幽叹气,有变故的不是匕首,是人。
巷子里傅钲身上的龙气殉身救主,曹丕曾是魏文帝,身上也有龙气,含章贪恋旧主,恰好寻了个也有龙气的新主,自是激发了剑灵。
可现在傅钲没了龙气,降不住它,只能靠宝剑原身的辟邪之效,和手串一样的作用,不能激活剑灵,威力自是大打折扣。
可她还是想让傅钲去试一试,这个世界是多维的,他选的这条路注定不平凡,没有点本事,如何能应付一路上的牛鬼蛇神。
再说,她也有其他的私心,目前还不足与外人道也。
李冶见她不说话,也识趣的没再多问。
没一会,傅钲从林子里回来。
他一手握着刀,一手拎着一个纸做的人头,昂首挺胸步伐端正,宛如一位开疆拓土凯旋而归的君王。
脸颊新添一道擦伤,为他平添一股气势,凛然冷冽,不容小觑。
叶凝玉忽然生出一个错觉,千军万马匍匐在脚下,他立于马背之上,弯弓射箭劈开厚重的城门,一马当先,踏着满地的尸骨,所向披靡登上高位。
这一刻,她才恍惚意识到,他们的相遇可能也是天道的安排。
相识不知此中意,再看已是局中人......
羊羊羊率先跑过去一看,纸头脸部位置用黑色的毛笔简简单单的画出五官,他又仔细看了看,眼睛好像有点不同,眼珠阴测测的带着诡异的红光,红光似血,像是盛满鲜红的容器顷刻即将崩塌。
“妈呀!”羊羊羊大喊一声,又迅速跑回来,“钲哥,它眼睛在动。”羊羊羊和李冶没经历小巷子的事,自然不知道纸人的缘由。
傅钲嗤笑一声,走到叶凝玉面前,铁汉柔情化成一汪清泉:“阿玉,要怎么处理?”
叶凝玉回过神瞟了一眼说:“烧了吧。”
羊羊羊最喜欢做这种事,他拿出打火机,直接就往纸上点,奈何点了几次都点不着。
“我来。”李冶见状,接过打火机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