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滕清微就捂着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以为是什么贵的东西。
村姑就是村姑,选的也就那样,就连价格也上不得台面。
“慢着,我只说给你看看,又没说给你买下来的机会。”
横刀夺爱才有意思!
滕清微刚说完,身旁的丫鬟极有眼力见地果断捧起了箱子,死死地攥在怀里,生怕被抢了去。
奇怪的是,许知意居然没制止,甚至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转身坐到椅子上,神情平静地摩挲着杯盏。
仿佛饶有兴趣地观摩着这一出蹩脚的戏。
伙计为难地挠头:“滕大小姐,这毕竟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价格昂贵,若未付清银钱,还是莫要纵容丫鬟随意触摸。”
“不就是钱吗?本小姐还会少了你的不成。”话落,一脸不屑地往地面扔了一锭银子,“赶紧捡吧,别脏了我的眼!”
伙计瞅了一眼地面上一锭雪花花的白银,根本没有上前捡,仿佛想借此机会出一口恶气。
仗势欺人也不是这么个做法,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抢吗?
“滕大小姐莫不是在跟小的开玩笑。”
“小的虽然只是一个狗腿子,但也知道货物交易需得银钱两讫。”
“一百两黄金的东西,滕大小姐就给一百两白银,这让小的怎么跟东家交代?这件衣裙,恕小的不能让你带走。”
话落,根本不等滕清微有所反应,果断走到丫鬟面前,把衣裙夺了回来。
滕清微不可思议地看着伙计的操作,脸色骤变,“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百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
尖锐的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穿着男子衣裳的年轻女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下巴微微抬起,眉目间清秀如画又兴不起一丝波澜,仿佛所有的凌厉都被藏于其中。
只一瞬间,滕清微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
而面前的年轻女子却像身居高位的贵妇人,亦或是杀伐果敢的当家主母。
这种感觉,突然令她不可抑制地发颤。
下一秒,就看见年轻女子朝她勾了勾唇:“你不要我可就付钱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滕清微就如同被点燃的鞭炮,火气噼里啪啦地顺着线往上蹿。
“付钱?本小姐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后,声音也比方才更为尖锐,“瞧你那穷酸样,一百两黄金的东西,你买得起吗?”
刚说完,还不忘朝许知意抬了抬下巴,满脸倨傲地又坐了下来。
如此直白的话语当众落下,本该让面前之人下不来台,却没想到她坦然又淡漠地回了一句。
“我买不买得起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只需告诉我,要还是不要。”
此话顿时让滕清微和王柠柠变了脸色。
没想到她竟然赤裸裸地把选择权摆在明面上。
若说不要,岂不是堂而皇之地打脸。若说要,就得当众拿出一百两黄金。
滕清微心里计算着今日带的银钱。
哪怕是有,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件衣裙而花掉一百两黄金。
若是被祖父知晓了,定然逃不过一顿责罚。
想到这,推了推王柠柠的手臂,凑近小声问:“你带了多少银钱?”
王柠柠此时与滕清微同坐一条船,只得硬着头皮回:“不多,也就刚刚够。”
二人一来二去似是商量好了,滕清微张扬地抬高了头,往伙计跟前丢了一锭金子,声音得意又忘形。
“看清楚是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包起来。”
伙计见做成了这么大一单生意,屁颠屁颠地把金锭捡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擦了擦后用力地咬了一口,见没问题才开口说。
“滕大小姐果真财大气粗,衣裳是你的了。”
滕清微拍了拍衣袖,语气鄙夷:“呵———要你说,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拿来和我比。”
“有意思。”许知意一边拍着手掌一边不咸不淡地开口,“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这件衣裳归你了,那左手边的我要了。”
她的声音轻柔又冷静,滕清微骤然一惊。
此番话不就是在讥讽她的所作所为与小人行径别无二致。
真当自己是富家千金了!
“左手边的我也要了。”滕清微一时气不过,暴跳如雷地继续道,“你休想从这里拿走一件衣裳。”
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许知意只浅浅一笑,便把目光收了回来。
秋橘有些不安,想着开口怼几句。
谁知许知意只是继续倚着椅子,不紧不慢地吹着手中的绿茶。
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伙计听见,连忙跑上前,笑得龇牙咧嘴:“左手边的衣裳乃是天丝绢料子,价格自然更贵一些。若是滕大小姐想要,只需一百二十两黄金。”
“什么破衣裳竟要一百二十两黄金,你该不会是狮子开大口吧!”
滕清微一拍椅臂而起,再也冷静不下来。
方才的一百金已经难以接受,没想到这件居然更贵!
伙计身躯一抖,连忙解释:“我骗谁都不敢骗滕大小姐你啊,这件衣裙真值这个价。整个大康仅有这么一件。滕大小姐若是不要,大可让给这位姑娘的。”
滕清微听见此话,顿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