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已经快出本市的太许村。
村子还算整洁,但因为不能私人建筑,所以几乎都是老房子。
不过房租便宜吸引很多外地人来租房,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的。
任蒙家里没有什么经济来源。
本想着空出两间屋子租出去,但刚找到一个租户,见到他家仓库里锁着的女人,差点报了警!
从那以后就不敢再往外租房了。
他端着碗刚煮出来的红薯饭,凶神恶煞的打开仓库的门。
仓库阴暗,没有窗户,有一股刺鼻难闻的怪味,是潮湿的水汽和人排泄物的味道。
任蒙皱起眉头,恶心的不想进去。
将碗放在门口,骂骂咧咧道:“自己滚过来吃!”
但见巴掌大的房间里,连张床都没有,靠着墙的地方摆着张捡来床垫,上面搭着任蒙跟老婆用坏的破棉被。
本还是米白色的,此刻脏的发亮,是陈年污垢包浆的原因。
除此之外,还有些新的斑驳痕迹。
应该是刚弄上去的。
任蒙恶心的不行,捏着鼻子差点吐出来。
谁让后来苏雅大点总想往外面跑,不然他也不至于锁着她,她长的漂亮,就算不能给两个儿子传宗接代。
将来长大了卖出去,也能换个好价钱。
可惜被锁后,人没多久就疯了。
家里本来就有两个傻子一个疯子,现在又多了一个,要不是吊着苏雅的命,时不时能从苏承平他妈那里拿点钱,他早就把人给处理掉了。
任蒙扫了眼墙角漆黑的身影,骂了声晦气,转身离开了。
在他走后,那道身影才拖着哗啦的链子走出来,她似乎已经不会走路了,四肢并爬,爬到门口,一把拽过装有红薯的饭盆,靠着门,一手捧着,一手抓着滚烫的红薯往嘴里塞。
因为靠近门,光线照在苏雅身上。
这是个瘦骨如柴,双眼凹陷,头发稀疏的人形。
她几乎不像人,浑身皮包骨,瘦的身上没有肉,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五指像干枯腐朽的枝条,轻轻一掰就断。
无滋无味的红薯饭被她狼吞虎咽的吃完。
苏雅靠着门,目光涣散无神,仰头望着外面的太阳傻呵呵的笑。
她已经忘记自己是谁,没有作为正常人的基本判断,她的认知,情感,意识,意志,思维统统被剥离。
却还是本能向往着外面的天,太阳温暖的光。
任蒙的傻儿子,口斜眼歪流着口水,手里拿着石头站在门口朝她砸石子,边砸边摆手喊:“傻子,傻子,好玩好玩……”
苏雅就笑。
朝傻子笑,石头砸在她身上,脸上,头上,她不觉得痛。
咧开嘴笑的口水横流。
傻儿子拍手拍的更欢,嘴里大喊着好哦好哦,又丢了块更大的石头,砸到苏雅额头上,砸破一个口子,两道黏稠的血液顺着额角流。
傻儿子更兴奋了。
连带着苏雅也高兴的拍手吱哇乱叫,“啊啊啊!!”
任蒙听见声音,从堂屋里走出来,扫见苏雅额头上的血,皱眉,横了傻儿子一眼,“你把她砸死了,咱家还怎么换钱!”
“好玩,好玩!”
任蒙鸡同鸭讲,无奈的推了把傻儿子,“找你哥玩去,别在这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