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门口,大家的鞋子都多多少少沾了鲜血,此时在门口的地上凝固。
借着月光,就好像有鲜血溢了出来。
“对,从死人身上拔出来,这些弩箭要是不拔,衙役来了,会知道我们的武器。”
“仵作通过伤口也可以知道是什么武器造成的吧?”陈哲眼中带着不安。
陈闵摇头:“我们的箭头,和羽箭一样,若只通过伤口,仵作只会认为是弓箭。”
陈哲犹豫再三。
大狗走上前来,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你丫的那么胆小就不要跟着过来了,杀人的事情都做了,收尾的事不敢做?”
“你要是不敢,就给我滚回家去!玩你的布娃娃!”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入房间里。
只听到细微的声音传来,陈哲咬着牙,最终大吼一声,这才钻入屋子里。
陈闵不断深呼吸,缓了许久,心里稍稍缓和了一些,手不抖了,腿也不软了,这才一头走入屋子里。
再看这些被自己杀死的人,他心中只剩下愧疚。
毕竟这些人和他没有任何仇恨。
只不过各司其主。
他们收人钱财,替人卖命而已。
陈闵目光落到那个刚才还活着的护卫身上。
此时护卫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大狗和陈哲将所有的弩箭都拔了出来,正用尸体上的衣服擦干净血液。
大家的表情并不好,但却依旧咬着牙做着自己的事情。
陈闵看着没有遗漏,这才招招手让大家离开屋子。
到了大门口,他又从一个尸体身上扒了一件衣服,将地上的所有鞋印抹掉。
做完这些事情,他对着众人招招手。
二牛和陈贺已经抬着陈展出来,陈展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到处血肉模糊。
“闵哥!陈展还活着!”陈贺对陈闵喊道。
“太好了!赶紧送到镇上医馆去!”
“他有话要对你说!”
陈闵听着,走上前。
陈展脸上也血肉模糊,一道道刀痕血肉翻飞,他努力地睁开眼睛。
当见到陈闵的时候,他眼中恢复了光彩,用尽全力说话。
“闵哥!我没有和他们说,我什么都没有和他们说。”
他声音嘶哑,全身颤抖,用尽全力也仅仅是让众人听到。
陈贺用肩膀擦去脸上的泪水。
其他人亦是红着眼睛。
这一下,他们并不觉得杀的那些护卫有什么愧疚了。
都是该死的!
陈闵将手放在陈展的手背上:“放心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出卖我们。兄弟,你先休息,我们现在带你去医馆,给我撑住了!”
说完,他帮着抬陈展往外面走去。
其他人也赶紧上前来帮忙。
将陈展轻轻放在驴车上,陈闵特意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垫在下方。
板车太硬了,只能用衣服垫起来,尽量不要有太大的颠簸。
众人一路往镇上赶去。
天际多了一抹鱼肚白,陈闵他们也来到了镇上。
医馆还未开门,大狗直接跑上前去,大手猛拍大门。
“开门!开门啊!救人啊!”
大门打开,大夫揉着惺忪的眼睛,不解地问:“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啊?”
但见到驴车上一身鲜血的陈展,大夫瞳孔一缩,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了啊?怎么伤得那么重?”
“大夫,赶紧救人啊,问那么多干嘛?!”
大狗说着,跑到了驴车上,和众人一起将陈展抬到了医馆之中。
大夫也只能赶紧处理伤口。
陈展的脸色苍白。
已经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
陈闵一看就知道极为严重。
大夫将工具拿出来,正在包扎,可陈展身上的鲜血如何都止不住,用来包扎的布帛都被浸湿了。
大夫额头上满是汗水。
“这!这不行啊,这小伙子伤得太重了,我这里没办法救治了,你们…你们还是抬到县城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