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嘴,望着陈闵:“夫君,我们何故要如此破费,我们还欠了别人五十两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吃吧。”
陈闵说着将肉食放在桌子上,又去将桌子上的饭菜热一下。
尹淑娴似乎是猜测到了什么,一言不发,含情脉脉地望着陈闵。
她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夫君,虽说日子清贫,但若有下辈子,我还是希望能与你结为夫妻。”
“你说什么啊?”
“这不是我们最好一顿饭吗?我可听说了,在牢狱之中,那些要拉去菜市砍头的,最后一顿饭都非常丰盛。”
“谁和你说的?”
“二婶啊。”
“道听途说。”
“这不是我们最后一顿饭的话,为何夫君要弄得那么丰盛?明明我们都没钱还人家了,如今还如此破费。”
尹淑娴低着头情绪低迷。
陈闵笑了笑,摸了摸对方的头:“你看这是什么?”
他将欠条放在桌子上。
“啊!欠条!这是……王莽手上那一张?”尹淑娴将欠条拿起来看了几眼,眼中闪烁着希望。
“不然呢?”
“为何会在夫君手上啊?”
“可能是老天看不过去吧,就让欠条又飞回了我手上,行了,现在放心了吧,我家里不欠钱了。你就好好吃好喝好吧。”
陈闵说着将烧鸡腿夹给尹淑娴。
尹淑娴立刻慌张:“夫君自己吃,娴儿已经吃饱了。”
“少废话,赶紧吃,不然都凉了。”
尹淑娴这才匆匆拿起饭碗吃饭。
吃完饭,月亮高高挂。
晚上村民们早早睡去,毕竟都没有什么事情做。
陈闵则是望着早已经躺在床上一脸羞红的尹淑娴,一脸无奈。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啊。
陈闵这一次和衣而眠,尽量让自己少去想有的没的。
第二日他拿着手头上的银子,去镇上买了米面油盐,又购置了一些桌椅。
原本今日他也是要去坑骗王莽的,若没有那张欠条,他昨日不过赢了三十五两,今日还需十五两才还上。
但如今欠条已经被他烧掉了,手头上还有余钱,自然要将这些钱花干净了。
经过这几日的回忆和与尹淑娴的闲聊,他大概知道顺国的情况。
这是一个与曾经那个时代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没有唐宋元明,没有李白杜甫。
所有的人物着作都是陌生的。
这些都是关乎顺国,而关乎自身的事情则是,每年家家户户都要捐税,税金可用银两,也可用粮食。
自己所在的村子是水围村,他是村子里唯一的书生,虽然落魄,但平日里村民们对他还是恭敬有加。
父亲曾经北上过,到过国都,至于做过什么,不知道,后来一身疾病回来,最后留下他撒手人寰。
如今家里就只有他和尹淑娴相依为命。
自己的媳妇曾经是官宦之家,只不过后来家中长辈被奸佞陷害,抄家流放。
尹淑娴的父亲为了不让女儿被人糟蹋,将她许配给陈闵。
也就是说,自己的父亲,曾经与官宦有所交集,看来在国都的时候确实是干过大事。
回到院子里,他将桌子椅子搬到屋子里,转头谢过帮忙的陈二牛,这些桌椅还是借了陈二牛家的驴车拉回来的。
望着院子里的弹珠木盒,他走过去,拿着斧头劈了,丢到灶房之中,准备当柴烧了。
弹珠子属于行骗,一次两次还行,可若时常去坑骗别人,事情闹大了,县衙就会知道,而顺国赌坊可是要有执照的。
他这种属于私营,是要抓起来坐牢的。
而自己当初做弹珠子的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用。
如今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谋生,毕竟自己一家两口子,吃喝都需要花销,总不能让家里穷困潦倒吧?
正想着,远处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花枝招展,脸上腻子粉铺满了一层。
“哎哟!陈公子可好啊,我们来收账了。”
听着声音,陈闵抬头望过去,记忆之中,这个说话的老女人,就是春园的老鸨。
嗯?
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