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医院,傅修砚回到沈家老宅,经过大厅时,瞧见了半伏在茶几上的沈知理。
“你在做什么?”
镜片后面的眸子扫过茶几上乱七八糟的刺红玫瑰。
沈知理抬起头,手里捧着刚做好的仿/真玫瑰花束,“我在做玫瑰花。”
“弄这个做什么?”傅修砚浓黑的眉头瞬间轻皱,颇有几分隐忍烦躁。
“嘻嘻”沈知理咧出一口白牙傻笑,尚未发现傅修砚的细微情绪,他傲娇地说:“我准备明天去医院看望沈听诺那蠢女人,她住了这么久的医院,也不知道有没有朋友去看望她。”
他想了想,又高傲自大地说:“沈听诺的性子那么差,一定没有朋友去看望她,身为她弟弟的我,还是大发慈悲去看一次她吧!”
“顺便再让她揍你一次?”傅修砚泼冷水。
沈知理顿了一下,摸着刚痊愈没多久的嘴角,嘀嘀咕咕地说:“姐姐打弟弟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我现在也全好了,估计沈听诺当时太生气了,揍我几拳头也很正常。”
傅修砚越听,眉间蹙得就越紧,神色淡然地说:“前天老师打来电话,说你数学考了0分,那卷子你是怎么做的?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再这样下去你连市里分数线最低的大学都考不上。”
沈知理一僵,脸上那股傲娇劲秒变为不安,“修砚哥,我考0分的事你没跟我爸说吧?”
他丢下辛苦了一天才弄好的仿/真红玫瑰,扑过去抱着男人的胳膊,语气央求地说:
“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要是让他知道我考了0分,他会打断我的腿!”
其实吧,像他们这种家世优越的人家,无论考多低分都无伤大雅。
可偏偏前几年他头上的义兄是理科状元,亲姐又是文科状元,表姐还拿下艺术生第一名,三人接连为沈家争足了面子,以至于沈琮非常在意亲生儿子的成绩。
说什么都不能让亲儿子被义子比下去,各种补习班疯狂让亲儿子上,想争取沈家再出一个理科或者文科状元。
然而,沈知理是个不争气的,天天零鸭蛋或者十分、五分的往家里拿,气得沈琮血压高涨,甚至扬言,沈知理再往家里拿零分,他就要大义灭亲打断亲儿子的双腿。
所以,沈知理非常害怕被亲爹知道成绩,偷偷把家长电话改成了傅修砚的。
“哥,哥,我的好哥哥,求你别告诉我爸,你一定也不想要个瘸腿的弟弟!”
沈知理怀揣不安,快要急哭地求着没有表态的义兄。
“哥,我两个姐姐都瘸了,再加上一个我,你以后就要照顾三个瘸子了!”
他非常诚恳,只差发毒誓的表示:“哥,只要你不告诉我爸,我考了零鸭蛋的事,等你死了,我给你摔瓦片送终!”
傅修砚淡然地斜睨沈知理脸上的慌乱,声音很冷地说:“既然怕被打断腿,那还不快回房间好好学习,少到处乱窜。”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房间学习。”沈知理赶忙说道,扭头“咚咚”往楼上跑,就连辛苦做好的仿/真玫瑰花都忘了拿,计划明天去医院看望亲姐的事也被抛之脑后。
沈知理走后,大厅内只剩下傅修砚一人,他立在原地好一会才弯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仿/真玫瑰。
盯着刺眼玫瑰片刻,他冷嗤一声,将做工栩栩如生的仿/真玫瑰花捏个稀巴烂。
没良心的人,不配拥有这么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