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被轰炸直响的手机,在这几天安静得过分,像失灵了一样。
傅修砚能肯定,手机没有坏,只是从早到晚的短信问候没有了。
以前觉得烦不胜烦,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反倒是有点不太习惯。
医院。
偌大病房里,坐在床上的沈听诺打着哈欠,一边揉着发痒鼻尖,一边解锁手机密码。
点开微信软件,第一眼就看见特地置顶的黑色头像,备注是:我最爱的心肝宝贝。
看到这八个字,沈听诺十个脚趾头立马蜷缩,尬得能当场扣出一室两厅。
顶级恋爱脑说的就是她吧!
颤抖着指尖,沈听诺将备注改为:傅修砚。
想了想,她又改了一次备注,这次是:黑心傅狗。
觉得不解气,她用力戳着冰冷冷的黑色头像。
无意间点开对话框,原本义愤填膺的她愣住了。
最新对话停留在前几天,是由她发出。
好想吃糯米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把送给我的项链给别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一直提醒你给我带礼物,你为什么把我的礼物送给云月霓?!
好想吃糯米糍~:傅修砚,你不讲道理!傅修砚,你欺负人!傅修砚,你不公平!傅修砚,你怎么能把给我的礼物送给云月霓!
好想吃糯米糍~:傅修砚,你个大坏蛋,每次都是这样,云月霓想要的东西,只要她张口,你立马就给她!
好想吃糯米糍~:我就只想要你送一条独一无二,只属于沈听诺一个人的项链而已,你为什么连这一点要求都做不到?
好想吃糯米糍~:我又没有要多贵的项链,你每年送给云月霓的礼物多到可以放满一个房间,为什么连送给我一条项链都不行?
好想吃糯米糍~:傅修砚,你把给我的礼物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你让云月霓把项链还我好不好?
……
……
看着一条条长篇大论的内容,文字由一开始的委屈质问到后面的苦苦央求,沈听诺心间泛起酸涩,眼眶湿得厉害。
她仰了仰头,用力把眼泪憋回去,发出去的短信如沉入大海,没有一次得到过回应。
“二十岁的沈听诺,路走错了不怕,纠正就行,没人喜欢也没关系,好好爱自己就好。”
沈听诺含着哭腔嘟囔,一条接着一条删除与傅修砚所有的聊天记录。
与其说是同傅修砚的聊天记录,还不如说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傅修砚回给她的微信,简洁得可怕,不是“嗯”就是“好”,或者一个“行”。
即便过去很久,沈听诺依旧记得二十岁的自己,每日每夜来回翻滚不愿意睡去,都是为了等傅修砚一个回复。
一直以为他在忙,直到有一次她看到他与云月霓有来有往的聊天记录,才终于知道,人家是不想搭理她罢了。
其实,在这场三人感情里,傅修砚没有错,云月霓更没有错,错的是硬要挤入两人间的她。
如果这一世她和傅修砚没有结婚,父亲和云月霓就不会出事,她和沈知理更不会遭受到傅修砚的报复。
沈家所有的苦难是从她和傅修砚结婚那一刻起就已经埋下,这一世,说什么她都要离傅修砚远远的。
理清事情的源头,沈听诺花了五个小时删除完这些年发出去的短信,抱着手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