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去想那个绝情的男人,沈听诺浑浑噩噩走在热闹的街头。
花了二十块在一个地摊上买了一双布鞋,又花了四百块买了羽绒服和打底衣、裤子、帽子、围巾等,把身上的行头全换了。
一来是为了不让陆旧找到,二来是天真的很冷,对于一年四季都穿着薄毛衣待在空调房里的她来说,真心承受不住秋末凉风摧残。
无去处,总归是要活下去,她在西区城中村租了一间四百块的小单间,又花了两百块买了一部老年机。
新号码、新手机,她谁也没有联系。
两千块不禁花,眨眼没了四分之一。
在楼下好心阿婆的介绍下,她在租房附近找了一份餐饮业工作。
第一天上班,她累得头昏脑涨。
第二天上班,她累得几乎起不来。
第三天上班,她有点坚持不住,想到日益缩减的钱包,她咬牙撑下去。
花了足足小半个月,她终于习惯早八晚十一的生活,基本全天候在小吃店和租房两个地方来回奔波。
一个月赚的并不多,加上提成才两千三,少的可怜,不过沈听诺还是在小吃店干了很久。
偶尔她也想回市中心找个体面一点,没那么累的工作,可一想到傅修砚和陆旧两人,她打起了退堂鼓。
跳空调外机这种逃亡事,经历过一次就算了,她不敢保证下一回运气还有没有这么好。
日子在忙碌中一点一点走过,眨眼间到了年底。
领到年末最后一笔工资,沈听诺清瘦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年末了,多给你五百块过年,明天你不用过来了,等到年初六你再来上工,我要回老家陪老婆和女儿过年。”
小吃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长相淳朴,脾气温和,在这一片人缘不错,长得漂亮的沈听诺在这里工作没遭受过一次骚扰,全都仰仗老板的庇护。
老板也是个可怜人,有个与沈听诺年纪相仿的女儿,患有天生性心脏疾病,从小就在病房里长大,用钱续着命。
如今老板能多给五百块,沈听诺知道,这钱一定是对方咬紧牙缝省下来。
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又提前祝贺老板新年快乐,沈听诺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收拾干净店内,拿上客人吃剩的食物离开小吃店,朝租房走去。
快过年了,外地人基本提前回老家,原本热闹非凡的街头稀稀疏疏没几个行人,就连路灯也因人气减少而变得比往常黯淡。
以前吵吵嚷嚷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难得安静下来,沈听诺感觉回租房的这一路漫长又寒冷。
紧了紧并不保暖的围巾,阻挡试图钻入脖颈的寒风,她熟络地踏进狭窄又潮湿的小巷子。
深巷似看不到尽头,黑暗像吞噬人的旋涡。
沈听诺借着月亮照射薄光,谨慎跨过小水滩,布鞋被她穿到鞋底开胶,一碰到水袜子就会湿,她得小心点。
在她专心走着路,一双粗糙大掌从黑暗里伸出来捂住她嘴巴。
“唔!”
沈听诺惊悚瞪大眼,激烈反抗,最终还是被那双手拖进更窄更黑的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