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众人开车去【静海】,今天是个阴天,海城的色彩暗淡下来,犹如一张放置了数年的照片。
查过房,今天轮到陈珂与格格一起去海城国际高中。
目送载着两人的车走后,苏晴自语:“人手不足,是不是该推掉那边的工作。”
“那边的工作不重要,关键是格格,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在学校。”顾然说。
“那就让她在病房自习,以她的成绩,自习也能考上海城大学。”何倾颜道。
“这么随意嘛”
“你以为她像你,全靠背景和努力?人家是真正的天才。”苏晴笑着说。
“我说的‘随意’不是考上大学,是随意安排她的行程等等,靠背景?你们两个在自我介绍吗?”
“喂!”何倾颜笑骂,“和我有什么关系?全校几乎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好不好,只有苏晴等少数人知道。”
“少数人里一定包括校长。”顾然说。
苏晴与何倾颜只是微笑。
竟然是真的,顾然只是吐槽而已。
故人之女约好上午九点到{静海},然而直到九点半也不见人影,苏晴去打电话确认安全,顾然去找模特姐聊天,何倾颜跟着他。
自从安遥来了之后,沸羊羊护士、年长男护士、李笑野、阿秋上师都开始使用眼药水了——偷瞄模特长腿耗眼神。
不过那双腿确实够长的,从下往上看,任何人都会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一个疑问:怎么还看不到腰?
用李笑野那拿过各种文学奖的语言来形容,便是:得劲!艹!
也不知道是因为精神病,还是因为李笑野这个人的问题,当然,也不排除文字工作者都是这副德行。
强调一下,写检讨不是文字工作,至少不是顾然的本职工作。
安遥与悠哉小姐坐在花园里的秋千长椅上织毛衣,透过镂空栅栏,能看见阴天的大海。
“能聊聊吗?”顾然与何倾颜走过去,李笑野、阿秋上师彷佛护士似的跟在他们后面。
年长男护士、沸羊羊护士为了防止李笑野闹事,跟在后面的后面。
四个人男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安遥的腿上,就算她穿着病服,那双腿也像裹在透明保鲜膜一样极具存在感。
“我也正好找你聊聊。”安遥说。
然后,她偏头看向顾然身后,稍微提起一截裤腿,露出雪白的小腿,对众人道:“散了吧。”
“啊呀,今天真不错啊,是不是阿秋。”
“李施主有慧根啊,常人都说晴天是好天,阴天是坏天,这是被浮云遮蔽了双眼。”
两人闲聊着走开了,两位男护士一脸严肃也跟着走了。
何倾颜觉得好玩。
“想和我聊什么?”顾然说。
“知足这么平凡的事情,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呢?”安遥露出困惑的表情,“就算以后我不能再靠身材挣钱,但我银行卡里的钱已经足够我过一辈子了。”
存款三万的顾然说:“知易行难,就连去钦慕已久的地方旅游,很多有时间有钱的人,都难以真正地付出实践,更别说平凡但不简单的知足。”
“有时候,我想,自己是不是很懦弱?没办法摆脱妈妈的控制。”
“真正懦弱的人不会生病,更不会主动来{静海},你已经做了你所能做的,这还懦弱吗?”
“你很会安慰人,谢谢。”
“顾然也喜欢腿。”何倾颜忽然说。
安遥笑起来:“那我也给你看一下腿吧。”
她提起起裤腿,比之前更高。
“别,别,别,使不得,我是医生!”顾然伸手挡住眼睛,只是五指岔得有点开,别说漏风,就是带壳的核桃都接不住。
突然接到电话,故人之女来了。
“再见。”顾然说。
“你忙。”安遥道。
顾然与何倾颜一起走向疗养楼。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顾然说。
“怪不得阿秋上师说你有慧根。”何倾颜道。
身后,悠哉小姐的表情彷佛看见了一坨大便。
但诸位想必不会误解,应该看出顾然的自我牺牲精神了吧?不会以为他是好色之徒吧?
故人之女十九岁,高中毕业,没去读大学,穿着宽松的运动服,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起来、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长相如果去相亲,大概每个男人都会约她第二次第三次,主动与她接触,但被拒绝后,也不会太过于惋惜。
总之,还算清秀。
名为:刘姿君
咨询室。
“我们没有你的病历,所以一切要从头开始。”苏晴说。
“嗯。”故人之女小指扣扣鼻孔,又看了眼小指,确认有没有鼻屎。
苏晴视而不见,问:“你有什么烦恼吗?”
“你们能体会我的感受吗?”
“什么感受?”
顾然、何倾颜也好奇。
故人之女抽出一张纸巾,随意擦拭小指:“银行卡上的零,我看得眼花,数好几遍,每次到在‘十亿’与‘百亿’之间迷糊,忘记到底是‘十亿’还是‘百亿’。”
顾然觉得自己需要心理治疗。
苏晴的手肘,赵文杰梦想的迈巴赫,谢惜雅真实的迈巴赫,现在又是被零模糊视野的刘姿君。
有钱人那么多,多他一个难道会让世界金融体系崩坏吗?!
“所以——”苏晴看着她。
“我停止了思考。”
“停止了思考?”
“我不学习不工作了。”刘姿君说。
————
《私人日记》:十月十四日,周三,静海
有钱真好。
不不不,顾然,你怎么这么想,学习工作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度过有意义的一生!
可是,因为没钱而被迫学习和工作,算得上有意义的一生吗?
结束,结束,人生的意义这种事没必要思考,工作、学习、吃喝、玩乐,沉浸进去就行了,多想容易变成哲学家。
厉害的哲学家基本都是精神病(划掉)。
————
《医生日记》:
阿秋上师说戒色,其实他自己难掩好色之本性。
(庄静批语:没有根据的话,不要随意说,尤其是评价一位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