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朝一夜未眠，眼瞎一片青黑，此刻正慵懒的靠在王座上，身上随意地搭着一块毯子。

他一手撑着额头，视线落在另一只手上的玉簪，看的出神。

脑中不断地回忆起水鬼昨晚与自己所说的那些话，眼底漫过一阵又一阵的暗涌。

“小暮姐她被天道囚禁在了山外山，山外山知道吗？那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

“小暮姐好几次都差点死在风暴降临，风暴降临，即便是我们五个联手，也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我们是后面被天道扔过去的，在那之前，小暮姐已经在那里呆了一年。

“她最开始身体情况你应该比我了解吧，没有殷放的煞气，你能想象到她是怎么在那样残酷的环境下保住自己的命，还将孩子生下来的吗？”

......

水鬼说了很多，而楚九朝听得恍惚。

他当然是有所预料的，凌暮当时那样的情况，日子一定过得极其艰难。

只是当真真切切地从水鬼的口中知道凌暮在消失的这五年间所经历的种种，他光是听着，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起来。

楚九朝想起水鬼最后眼眶微红地看着自己，冷漠地笑了一声。

“楚九朝，现在你知道了小暮姐这几年的情况了，又如何呢？你能帮到她什么呢？

“小暮姐最黑暗的时候是一个人挺过来的，她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心疼，我告诉过你的，她只当你是个小宠物。

“现在的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处于多大的危险之中？她睡觉要抱着刀，害怕自己睡着睡着就没命了。

“我们五鬼，小楚卿，还有离山，全都是她的累赘，她已经很忙很累了，如果你真的心疼她，给我和小楚卿提供一个藏身之所就好了，其他的，都不必了......”

都不必了？

楚九朝喃喃地念叨着，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着红，看起来多了几分隐忍的疯狂。

白药进来的时候，楚九朝的手上刚好一用力，玉簪在他的掌心之中断成了两截，接着，随手扔到了地上。

看着这一幕，白药眼睛微微瞪大，快步上前将地上断成两截的玉簪捡起来，不解地开口问到。

“王，您...您不是最宝贝这个东西了吗？怎么......”

这可是当初九爷刻了好久，心心念念要亲手送给凌暮的簪子啊，怎么突然就掰断了？

楚九朝有些颓然的向后靠了靠，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模样。

白药愣了愣，赶紧放下手里的簪子，急匆匆地跑过来地抓起楚九朝的手开始把脉。

九爷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精气消散，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完了！

楚九朝自然知道白药在想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更是不耐，一把将自己的手从白药手中抽了出来。

“滚开，我没病！”

白药松了一口气，脉象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太好了，九爷没事。

“可是九爷，那你为什么......”

白药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就听见楚九朝声音闷闷地问他。

“白药，我是不是...挺窝囊的？”

白药不知道自己英明神武的主子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能拽上天，现在居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