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几家。
甚至在铺子门口安排了守卫维持秩序,防止有些红了眼的不法之徒抢劫。
有了护卫守着,米铺门口竟成了全城秩序最好的地方。
每天天不亮,就有一堆人在门口守着,黑压压的排着长队。
到如今还能来买粮的,大多算是颇有资产的人家。
可在这个饥荒的年代,却也是掏空了全部积蓄,才能换来可怜的一点点粮食,巴望着能再多撑一段时间。
希望能撑到朝廷赈灾。
大多数人都双眼无神。
麻木的掏出大把的银子,换一小袋米,在回到家里,能少吃点是一点。
也有不少人忍不下去,嘟囔着抱怨。
“前天还是陈米,可今日,比前天贵了好几倍不说,这烂米里竟也要掺沙子?一两银子,就这么一小袋,哪里够三斤?”
“掺了沙子,都不肯给足分量!遭瘟的畜生!”
这一嘟囔,周围听见的人瞬间不安起来。
下一刻, 米铺的伙计冷笑着朝身旁的军卒说了几句。
随后,几个军卒走过去,一群人直接把那人按倒在地,二话不说一顿暴打。
只听那人惨兮兮的叫着。
渐渐的没了生息。
排队的老百姓,没有一个人看向那个没了声息的汉子,仿若一条人命的消失,是多么司空见惯的事情。
只是麻木的排着队,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拎着巴掌大的袋子,离开了铺子。
这世道,饥饿最能麻木人心。
这些人,或许在之前尚且薄有资产,但如今,粮食都涨到天上去了。
任他家里存了多少银子,都禁不住这粮食这般的涨价。
这还只是城内。
而城外,更是人间炼狱。
纵然,三皇子的人时不时设个粥棚,却依然是杯水车薪。
秩序根本无法维持。
卖儿卖女,易子而食。
生意最好,价格最公道的,反而是青楼的老鸨子。
一个黄毛丫头,能换实实在在的半袋子米。
男孩儿就贱了,压根卖不出去。
家里孩子多的,只能跟别家换了吃。
而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粥棚,根本没半点作用。
虽说三皇子要求了每天施粥,但粮食这东西,跟钱是一样一样的, 没有就是没有。
“开门!”
“求求大老爷,开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
“求你们开开门吧,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不准进城!全部退后,三吸之后,不退者杀无赦!”
守城的官兵冷喝道:“都滚回粥棚去,否则,别怪军爷的大刀无情。”
而此时,灾民之中,一些汉子怀里揣着粮食,偷偷摸摸的四处晃荡的, 时不时跟某个灾民嘀咕几句,而后分出去一个干巴巴的饼子。
很快,灾民中就消失了不少青壮。
没多久,不远处的码头上,就传出一阵骚动。
“码头来粮食了,船上都是粮食!”
远远的一声尖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同于城门上守城官兵的震惊。
城门外的灾民群,几乎在听见声音的那一瞬间,就争先恐后的朝着码头挤过去。
而此时,几艘大船堪堪停靠在桐庐码头。
船上果然下了几个穿着军服的官兵,瞬间被乌泱泱的灾民淹没。
而守着码头的守军和各家打手,早被饿急眼的灾民不知拖到了哪里。
城门上的守军瞧着码头停靠的气派大船和瞬间被淹没的官兵,瞬间慌了神。
“糟了,不会是三皇子的船吧?快去回禀大人。”